王賢三人一邊觀看一邊信馬由,不知不覺靠近了護城河。嗖嗖嗖嗖,數支勁弩從城上射下,噗噗噗噗,勁道十足的插在三人馬前一尺近遠。
“看起來,防禦比上次強了太多,”鄧小賢趕忙勒住馬韁,看著城牆上下,笑道:“漢王殿下的正規軍,就是不一樣。”
“而且這次,再想像上次那樣讓人開城相迎,怕是沒可能了。”戴華也停下馬笑道。
王賢點點頭,淡淡道:“回去吧。”
說完,便撥轉馬頭,帶領三人會和了護衛,離開臨淄城下……
臨淄城上,漢王麾下大將,一身重甲,手拄寶劍,神情冷峻的看著王賢等人的身影。
他的身側,除了漢王府的將領,還有數名臨淄舊部。再次攻佔臨淄城後,本來按照朱瞻坦的意思,是要血洗臨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漢王很快下旨暫停軍事行動,固守臨淄城,並派朱瞻坦出使青州。是以朱瞻坦只來得及殺掉花三爺,便匆匆離去了。
然後便是白蓮教殺掉朱瞻坦,公然向漢王軍宣戰了,王斌身經百戰,深知臨淄城是白蓮教必須攻取的咽喉要地,必定會遭到青州軍的全力進攻。這種時候,非但不能屠城,還得儘量安定城中百姓,他便將原先花三爺的手下放出來,包括花四爺都沒殺,讓他們承擔起城內治安、後勤支援、運送傷員等差事。
花四爺等人自然感恩戴德,亦步亦趨跟在王斌身旁,馬屁如潮,大唱讚歌:“將軍神威啊!有將軍鎮守,這臨淄城必定固若金湯,永不陷落!”
“是啊是啊,青州軍那些跳樑小醜,敢來攻打臨淄城,就是雞蛋碰石頭!”
王斌身邊的將領聽的皺眉不已,王斌卻保持耐心道:“諸位不可輕敵,我觀那青州軍將領,還是有些本事的。一定要慎之又慎,小心方能使得萬年船啊!”
“是是是……”花四爺等人趕忙點頭稱是。
“好了,別圍在這兒了,都去忙吧。”王斌笑著擺了擺手。
“是。”花四爺等人趕忙識趣的退下。
待這些人走了,王斌的部下紛紛不爽道:“將軍,幹嘛要跟他們這麼客氣?”
“這一仗可能要打很久,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樣……”王斌望著遠處的殘陽,只見晚霞如血,染紅了半邊天,他長長嘆一口氣道:“等到難以為繼的時候,垃圾也有垃圾的用處。”
“將軍說的是。”眾將肅然受教,都認為王將軍所慮甚是。在這些將領看來,敵軍人數雖多,但想要攻破他們把守的臨淄城池卻絕無可能!所以這注定是一場漫長的消耗戰,幸好消耗的都是敵人和垃圾!。
王賢回到軍營,天已經擦黑。見軍師回來了,馬上有軍官上前牽馬,笑著稟報道:“將軍已經設好筵席,給佛母和大公子接風,就等軍師開席了。”
“嗯。”王賢點點頭,翻身下馬,也不換身上的衣袍,也不淨面梳頭,便徑直往中軍大營而去,似乎是唯恐耽誤了開席。他身後的鄧小賢和戴華卻知道,大人是心裡沒底,故意頂著滿面的塵灰去見佛母。再加上晚上光線不好,被佛母認出來的可能性,自然大大降低。
走到中軍帳外,王賢便聽到帳中傳來唐封和劉信的怪笑聲,透過帳門,還能看到裡頭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一般。
“他奶奶的,點這麼多燈幹什麼?”戴華小聲嘟囔道。
王賢神情也是一滯,但旋即恢復如常,眨眼便調整好狀態,發出爽朗的笑聲,掀開門簾進去。“哈哈哈!抱歉抱歉,回來晚了!”
“若非營中無酒,定要罰你三杯!”見王賢終於回來了,唐封開心的起身,拉著他在身邊坐下道:“權且給你記下,等回青州雙倍懲罰!”
“認罰認罰。”王賢笑著坐下,便見佛母靜靜的坐在主位上,面上依然罩著面紗,一雙眼睛依然緊緊盯著自己。
王賢不禁帶著惡意猜想,待會兒吃飯時,她不會也不摘面紗吧?
“快開席!餓死我了!”唐封又嚷嚷道,劉信趕緊讓人傳菜,不一時,大盤大碗的雞鴨魚肉端了上來,佛母面前卻是幾碟青菜而已,沒有一絲葷腥。
“來來,以水代酒,咱們走一個。”唐封端起茶碗,跟王賢和劉信虛碰一下,笑罵道:“奶奶的,你們這兒規矩真多,連個酒都沒有,不怕淡出鳥來?!”
聽到唐封的粗言,佛母微微皺眉,坐在那裡依然紋絲不動,根本沒有端起水碗的意思。
佛母不動,王賢和劉信只能尷尬舉著碗,唐封苦笑一聲道:“佛母能出席,就是天大的面子了,咱們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