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朱允炕點點頭,待要追問是什麼事,卻見常森已經轉過身去,把門開啟了。他只好打住話題。
這間直廬可不是特製的,沒什麼銅管之類的竊聽裝置,莊敬在門外急的抓耳撓腮,也不知常森和建文說了什麼。
莊夫子正把耳朵緊貼在門上聽,猝不及防,門一下開了,莊夫子登時失去平衡、站立不穩,一下摔了進去。
好在丟了一次人,這次感覺上沒那麼難接受。莊敬拍拍身上的土,若無其事的爬起來,問道:“怎麼樣了?”
常森點點頭,莊夫子登時欣喜若狂,望向朱允炕道:“真的?”
朱允炕閉上的閉上了眼睛。
莊夫子的快樂卻是建立在建文帝的痛苦上,登時如釋重負,若非擔心驚動了地下長眠的朱元璋,他都要仰天長嘯,以表達自己此刻歡欣雀躍的心情。
大計成了
莊敬喜笑顏開,當時就想給朱允炕下跪,轉念一想,卻又覺著沒必要。這個皇帝是拿來唬別人的,自己可不能當真了。不然辛辛苦苦還有啥意思?
如是想來,他便改為朝建文作了個揖,口稱‘陛下,。
這分不恭讓常森心頭火起,忍了又忍,才沒一腳把他踹跪在地下。
建文艱難的點點頭,算是受了他這一禮,便痛苦的閉上了眼。
莊敬站起身來,轉向常森道:“老常,咱們現在是同殿稱臣了,以後還需多親近哦。”
“那是自然。”常森擠出一絲笑道:“以後還請大人多多關照。”
“互相關照,互相關照。”莊敬哈哈一笑,目光熱切道:“那個寶藏的位置,是不是可以說出來了?”
“當然。”常森點點頭道:“位置在吳縣黿山普濟寺,那裡是當年我們逃難的第一站。”
“真的?”聽他說得這樣輕巧,莊敬反倒有些不信了。
“吳縣離著京城,乘快舟來回不過三五天時間,有沒有,你派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常森淡淡道:“我要是說謊,也會說個遠點的地方。”
“那倒是……”莊敬將信將疑的點頭,常森說得是不錯,不過這種事,怎麼能貿然派人去檢視呢?必須要做好萬全準備才行。看來也只能等等再說了。
“接下來要我們作什麼?”常森主動問道。
“這個麼,要做的自然不少。”莊敬笑道:“不過不是現在,將軍只要把皇上照顧好了,等到在群臣面前露面,皇上氣色這麼差,別人還以為我們虐待呢……”
“好。”莊敬笑道:“另外,告訴將軍一個好訊息,為表示誠意,我已經派人把令賢侄從雲南接回來了,相信不日就能抵京與將軍團聚。”
“是麼……”常森的心猛地一沉,他自然知道這廝沒安好心,純粹是想拿繼祖作人質,要挾自己不要亂來而已。面上卻還要擺出欣喜之色道:“多謝莊夫子了”
“好說好說。”莊敬笑著點頭。
捱到了天黑,三人和一眾護衛,扮成了巡邏的皇陵衛,從後山離開皇陵。守衛也真是挺懈怠的,一路上沒遇到什麼麻煩,便下山去了。
待其下了山路,上了早等在山腳下的馬車駛去。道旁草叢中出現了幾個人影。
“這麼好的機會放他們溜走了,真不甘心啊”說話的聲音明顯是胡三刀。
“你懂什麼,這叫放長線釣大魚”甕聲甕氣的龍五爺。
“就你懂”胡三刀一瞪眼,就要跟老冤家吵起來。卻聽一聲咳嗽,趕忙乖乖噤聲。天不怕地不怕的馬賊頭子胡三刀,對王賢也沒這麼害怕。但出這一聲的,是北鎮撫司的總教頭楊榮,惹惱了這老傢伙,隨隨便便讓你揹著個水缸繞京城跑上十圈,非把你整得死去活來。
“收隊。”楊榮一聲令下,便帶著眾手下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