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問柳聽後,大笑,道:“好!何地?”
楚少穎道:“青梅嶺!”
“何時?”
楚少穎道:“我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淑瑤,等我把他從音蠱城救出來後,我便可安安心心與你一戰。”
花問柳道:“好。你要救淑瑤,我便陪你一起去救。”
楚少穎嘿嘿一笑,道:“多謝,我們這一戰必須要打嗎?”
“那當然了,你的劍上沾有我雙親的鮮血。”
“你的劍上也沾有我父母的血。”
“因為這樣,我們就必須要一戰嗎?”
“是啊,除此之外,我真的想知道天子與庶民之間究竟誰要厲害一些。”
這時,柳岑風走了進來,抓著花問柳的胳膊,道:“小花,你為什麼不說你其實根本沒有……”
花問柳立馬喝住了妻子,道:“岑風,你不必說了。”
楚少穎一口喝乾了茶,便起身告辭,道:“我闕中事務繁忙,我必須回去處理,來日若有空,再來敘舊。”
花問柳知道他的品性,便也沒有挽留,道:“我送花兄一程吧。”
楚少穎欣然一笑,道:“好。”二人出了竹舍,沿著落英小徑而行。行至半途,楚少穎道:“花兄,我有一事未明,不知你能不能讓我頓開茅塞。”
花問柳來了興趣,驚愕道:“這世上還有楚兄所不明白的,我倒是想聽聽。”
“昨夜,我闕中的占星師觀看天象,見牛鬥之交死亡星現,其星上似有秘密顯示。占星師扶乩測秘,竟得乩語‘二八兩不足’,我們反覆思量,竟不知其意。”
花問柳大愕,用摺扇捶了捶手,道:“哦?竟有這等事?二八兩不足?二八兩不足?”思索了少時,也是不明其意。
楚少穎道:“此事不可與外人談起,你若是想出其中關竅,可飛鴿傳書與我。”
花問柳點了點頭,摺扇直指眼前的東風亭,道:“送君千里,終需一別,我們就此別過。”隨即折下幾條柳枝,送給楚少穎,又道:“無物相贈,幾條柳枝權作禮品。”
楚少穎解開馬的韁繩,正準備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殊料他的馬竟張開大口反咬過來,楚少穎始料未及,眼看右臂就要被咬斷。誰知背後疾風如雷,化為兩道利刃,瞬間將馬的牙齒敲落,鮮血沾滿馬臉。可那馬絲毫不懼,卯足了勁兒朝楚少穎撞來。得到剛才一瞬間的喘息,楚少穎緩過神來,大拇指一撥劍格,菩提問道頓時露出來半尺,劍光霍霍,璀璨無比。然而才須臾之間,菩提問道已然回鞘。而那匹馬的腦袋業已落在了地面,身子搖搖晃晃了數下,便委頓在地,一命嗚呼。
這正是劍中八式中的殺招。
楚少穎道:“多謝你這一扇‘扇風作雷’,不然,我的右臂就此廢了。”
花問柳卻微微一愣,方才菩提問道出鞘的時候,身上的玉環感應得特別強烈,而菩提問道一回鞘,感應就突然中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愣了少時,看到楚少穎有些耐不住了,才道:“若是你的右臂廢了,我們還怎麼公平比劍,又要怎麼去證明天子劍與庶民劍孰強孰弱。”
楚少穎又道:“花兄,看來你的吹花小築也不安全了,不如隨我去碧天闕住些日子,也好有個伴以防不測。”
花問柳道:“那可不行,當年雙驕一朝弒師,而之後你又跳崖而亡的時候,我便已看淡江湖恩怨,決心做一隻閒雲野鶴,再不理世上之事。何況,我還打算和岑風廝守終生呢。”
楚少穎道:“那好吧,你不必再送了,此去
景林山莊不遠,我可以到那裡借個腳力。”
花問柳道:“那也好。”言畢,二人便分別了。
花問柳在回去的路上思忖著方才的事,那匹馬顯然是中了惑心蠱,但是倘若有音蠱城的人潛伏在附近,自己又怎麼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難道是……?不,不可能,花問柳自己把自己的猜測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