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碧天闕的城樓上,淑瑤閃著雙大眼睛看著外面的大霧,看了許久,她努了努嘴,道:“少穎,你能不能陪我去外面玩玩,我們天天呆在這城裡簡直悶死了。”
楚少穎皺了皺眉頭,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得處理完一些事情後才行。”
淑瑤拉著他的手,不停地抖道:“不行,不行,你現在必須得陪我去。”
楚少穎很為難,還是道:“淑瑤,就兩件事,我處理完後就和你出去怎麼樣?”
淑瑤一甩楚少穎的手,向隅悲傷,道:“我就知道,你嘴裡口口聲聲說的愛我全是假的,在你眼裡,我還沒有那些事情重要,哼,你不去,大不了我一個人去,從此以後,咱們誰也別管誰。”淑瑤沉下姣好的容顏,邁開步子朝著馬廄走去。
楚少穎在後面看著他煢煢孑立的孤獨身影,終究還是忍不下心,走上去拉起她的手,湊近她的耳邊,道:“好好好,當然是我們的淑瑤大小姐重要些,那我就捨命陪君子,和我們的淑瑤大小姐出去玩上個把月的。”
淑瑤一聽,樂得臉上開了花,使得本就美麗得不可方物的面容更加勝似天仙,高興得一把抱住楚少穎。
兩人去馬廄裡牽了兩匹好馬,楚少穎讓城裡的軍士守好城,接著兩人騎著馬就飛奔出城。兩人一路玩耍,五天後來到少陰山,此處風光秀美,山勢嵯峨,淑瑤在小溪邊用溪水梳洗一番,渴了便捧著水喝了幾口,晚上回到客棧,吃完飯,兩人聊著天,忽然,淑瑤大叫一聲心口疼,楚少穎便為她把了把脈,並無異樣,便問淑瑤怎麼了。
淑瑤道:“這幾個月來,心口時時疼痛,我就在想是不是生了什麼病,但平時並無異樣,我也就只當感冒,並不記掛在心,直到剛才,突然疼得厲害,我才叫出來的。”
說完,楚少穎便運功為淑瑤治病,卻察覺不出病因。
到了第二天起床一看,淑瑤疼得臉色紙白,楚少穎抱起淑瑤,心疼地問:“你怎麼了,淑瑤,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淑瑤道:“我心口好疼,好疼,少穎,我是不是活不久了,其實這次我叫你帶我出來玩,就是怕出什麼意外,我希望死前能有你陪伴。”
楚少穎抱緊淑瑤,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死的,你說過還要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呢,我連名字都想好了。”
楚少穎把淑瑤抱上馬背,與她同乘一騎馬,向北馳去,楚少穎對著奄奄一息的淑瑤道:“淑瑤,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我這就帶你去藥谷找嶽神醫。”
淑瑤點了點頭,兩人便向藥谷奔去,十幾天後,終於到了藥谷,藥穀道路崎嶇,荊棘遍佈,馬不能行。楚少穎便揹著淑瑤,用身體護衛著淑瑤,而自己穿梭在荊棘叢中,身上被刺得稀爛。
藥谷縱橫幾十里路,深溝險澤數不勝數,楚少穎深一腳淺一腳地穿梭在爛泥地裡,把淑瑤扛在肩上。過了一天,他們依舊沒有找到嶽神醫的處所,楚少穎把淑瑤放在安全的地方,自己去摘野果給她吃。淑瑤說她渴,而這附近沒有水源,水袋裡的水也喝光了。楚少穎便把水袋的口子撕大,把一片大葉子折成槽,把水袋的口子對著大葉子的槽,他一動不動地在葉子下等了一夜,終於收集到了一口水,給淑瑤喝下,淑瑤舒心地笑了,楚少穎也跟著笑了。
他們在谷中遇見了老虎、毒蛇、食人花,很多次他們都面臨著險境,都是楚少穎不顧自己的危險,竭盡全力護衛淑瑤的周全,淑瑤清楚的看到他的左肩被老虎咬了一口,大腿被毒蛇咬中,衣服後襟被食人花吞下,而淑瑤卻一點兒事都沒有。
她想,如果這世間還有真愛的話,那一定就是他了。過了兩天,他們隱約見到有炊煙,楚少穎高興地道:“淑瑤,我們到了。”
楚少穎運用輕功飛了過去,果然看到嶽神醫在研磨藥材,立馬跪了下去,道:“拙荊突染惡疾,不知病因,還請嶽神醫慈悲救治。”
嶽神醫放下手中的活計,趕緊上前扶起他,道:“請先生將貴夫人抱進來,容我給她把把脈。”
嶽神醫從診病盒裡取出三根絲線,將其中一根輕輕一擲,套在淑瑤的手上,另一端拿在手中,感受著從絲線上傳來的脈象。
嶽神醫本名嶽三絲,是因為他祖傳的一項診病技能——以絲診脈,祖輩憑藉此術救人無數,到了他這一輩,更是將這項技能發揮到了極致,無論是再難的疑難雜症,只要他的第三根絲線一診,便沒有查不出原因的,嶽三絲的名頭也就是因此而來的。不過嶽神醫給人看病一般都只用一根絲線,用到兩根絲線的就已經少之又少。
嶽神醫用一根絲線診了診,臉上泛出疑惑的神情,接著便擲出第二根絲線,又診了診,拈拈鬚子,搖搖頭,把第三根絲線又套了上去,半晌,嘆了口氣,輕輕拽了拽手指,道:“貴夫人是中了蠱毒。”
楚少穎再次跪下,道:“嶽神醫既是查出此症,還望救治,在下水裡火裡都會報道神醫恩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