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只是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
“潛心蟄伏十五載,便就意味著,太子十五年前便想給皇帝下毒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扭曲到要對親生父親下手?”沈姝看著楚湛問道。
這一次,楚湛沒有半分躲閃,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太子從頭到尾,只是我只知太子在皇帝面前,告父王意在封禪大典之時謀反,引來皇帝對父王猜忌,最後,父王為救皇帝跌下懸崖,堪堪撿回一條性命。這也是為何,我從不敢……也不願將太子密謀毒殺之事,告訴皇帝知道。因為即便說了……有十五年前太子與瑞王府之間的恩怨,皇帝也不會相信。”
說到此,他坦然看向沈姝:“前世我不過是個閒散紈絝,只會在這京城裡鬥雞走馬,許多事都不曾參與其中,太子究竟為何會這樣,箇中緣由和細節,我亦是參不透。
我只是在你死後,才突然發現,所有一切不過是場陰謀……縱然最後替你報了仇,也並未解開所有的謎。反而重活這一世,倒是隨你的步調,看出些門道。”
沈姝審視他的面容——
她一向認為,楚湛無所不知,是故意隱瞞前世種種不說。
可如今看上去……
好似也並非她想的那樣。
楚湛見她眼神充滿審視,嘆息又道:“我的話,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已把知道的都告訴了你。
先前……連我自己都一知半解,實不敢與你多說太多。我擔心萬一我知道的是錯的,誤導於你,又或者……你知道太多,被仇恨遮蔽雙眼誤入棋局,再無辜送了命。
原本,我只想憑著前世那些資訊,保你與沈家在他們這場爭鬥中安然無恙。
無奈,我回來的太晚……而你遇上他又太早,如今不可避免又入了局,這一切,或許就是天意。”
“入了局?”
沈姝杏眸微凜:“這兩日之事,我從不曾在人前顯露,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楚湛站直了身子,看著她道:“昨日碧波湖的事,我既能猜出是你的手筆,太子和承恩公府,也定然能猜到。太子此人睚眥必報,你既為熠王摻和進來,惹承恩公府出了這麼大的醜,便再難獨善其身。很有可能,你兄長會因此走上前世的老路,你……可會後悔?”
沈姝垂在身側的手,倏然一緊。
可是隨即,她又再次鬆開。
她直視著楚湛,黑白分明的杏眸裡,盡是毅然決然的勇氣。
“你錯了。”沈姝堅定地道:“太子既然籌謀已久,他算計到我們身上的,便是白家嫡裔的血脈。若前世哥哥的血果真有用,那便意味著,從我們兄妹二人出生那天開始,就已沒了退路。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幸好,如今熠王還活著,否則,若任由那樣陰毒的人登基,我們沈家,一定還會走上前世的萬劫不復的老路。”
說到此,沈姝的聲音,瞬間變得沉冷:“如今看來,唯有太子身死,我們兄妹,還有沈家,才能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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