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聽見楚湛的話,瞳孔驟然一縮。
“我哥哥……究竟是怎麼死的,據我所知,哥哥的血脈中,並無嫡裔的化毒之力,否則,他也不會變成痴傻之人。”沈姝下意識,便只想知道這件事。
楚湛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是宮裡的事,就算是我母妃,也未必事事都清楚。你兄長的死,應該……與白義留下那秘藥的方子有關,照前世發生的事來看,他們給皇帝用的,雖然不是九轉還魂湯,卻也能為皇帝續命。至於那方子裡究竟有什麼,怕是隻有承恩公府的人才知道。”
沈姝努力平復心底那股,因聽見哥哥身死而升起的悲憤。
她看向楚湛,又問:“你母妃跟太子之間究竟有何仇怨,為何你母妃會利用我殺了太子?”
楚湛閉了閉眼。
“我曾告訴過你,前世熠王出奇兵,用圍魏救趙之計破了國師揮師雲疆的大軍,國師只得班師回朝……在回朝途中,他被白錦毒殺身亡。”
“白錦?!”
沈姝驚撥出聲:“白錦不是國師的屬下嗎?怎麼會……”
楚湛看著她:“白錦是白義的女兒,蝠鳥又是白義之物。白義與承恩公府關係親厚,白義死後,承恩公父子領皇命隨皇帝出征掃平藥王谷,他們自然有辦法將白錦和蝠鳥留下,白錦的命是承恩公府救的,只有承恩公府才是她的主子。
等到十五年前父王死裡逃生出關,白錦受人指使追隨他而去。
此後,父王便一直都在白錦監視之中,他在關外費心籌謀的復仇大業,不過是別人用來……引出熠王,伺機剷除熠王的棋子。”
沈姝眸色一深。
“也就是說,前世國師是被承恩公府殺的?所以,老瑞王妃才會找到我,利用我,為你父王報仇?”
沈姝說著,忽然想到一事,更加迷惑:“可你父王不是老承恩公的親外孫,現承恩公的親外甥嗎?太后向來對你父王寵愛有加,承恩公府又怎會對你父王趕盡殺絕?”
“呵……”楚湛冷笑出聲。
“太后當然不會害死她最寵愛的兒子,承恩公府亦不會。可無論是承恩公府,還是太后,都不過是太子手裡的一顆棋罷了。”
他說著,桃花眼黯了黯:“十五年前我父王還是瑞王之時,便就是他手裡的棋子,聽前世母妃說起,我父王當年封禪大典之時,亦是因為太子才……”
他頓了頓,苦笑:“下棋便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太子潛心蟄伏十五載,才能做成如今這場局,作為他的棋子,就算尊貴如太后,顯赫如承恩公府,也沒有別的路可走。”
沈姝聽到這,手腳已是冰涼。
十五年前的太子,也不過才十四五歲……
這樣的年紀,便已能將備受太后寵愛的瑞王,玩弄於鼓掌之中。
從雲疆至今,太子走的每一步棋,都陰毒無比,非但如此,他還能蟄伏整整十五年,最後一擊即中……
這得需要多大的耐心和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