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嘗酒無數,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等烈酒,辣得他眼淚爆起,手拍桌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楚湛見狀,桃花眼微微閃爍,散漫地笑著調侃道:“國舅爺,這可是雲疆私釀,以烈字聞名,您當學著太子殿下淺酌才是,若照您這般喝法,這釀酒的速度,可比不上吃酒的速度了。”
蕭敬正被烈酒辣到,自然不願服輸:“等著,我這什麼都不多,就酒多,我就不信,今日找不回場子。”
他說著,招手讓僕從,將他酒窖裡的好酒,統統都搬進水榭裡。
這一次,包括太子在內,誰都不放過,擼起袖子與他們三個年輕人,拼起酒來。
*
與此同時,慕華園鏡湖另一側。
在距離公府內宅,連著慕華園角門的涼亭裡。
一襲素衣的蕭晴雪,忐忑不安走來走去,不停看向公府方向。
“縣、縣主,這能行嗎?”她憂心忡忡地問。
不止是她,就連坐在石椅上的雲靈郡主,也是如坐針氈。
“是啊,這到底行不行,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咱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沈姝穿著一身丫鬟服,手腕臨水抬起,懸在半空的手裡,捏著一方素白的絲帕。
她眼眸微垂,看著被夜風吹起的絲帕,繃緊聲音道:“行不行,總是要試試看才知道。我三哥說過,先要盡人事才能聽天命,我原想著按照穩妥的路子來,卻怕晴雪的壽數等不到那時候,不如就這樣,賭上一賭。”
雲靈郡主最是知道她的法子有多冒險。
她眼睛睜得極大:“所以……其實也沒什麼把握?我的天啊,那萬一飛羽出事……”
這話還沒說完——
突然,就見一個身穿丫鬟服的高挑身影,利落從公府半開的角門裡,閃身出來。
來人正是下午男扮女裝,同她們一起混進府的飛羽。
“縣主,裡面如您所料,沒有暗衛守著。”飛羽激動地稟道。
雲靈郡主和蕭晴雪聞言,眼睛極亮,立時興奮地站直了身子。
沈姝總算鬆了口氣。
方才她從常媽媽那裡探聽到兩府的構造,和府裡入夜後的規矩,便揣測太后派來的暗衛,怕是不會去守內院。
要怪就怪公府佔地實在太大,太后就算再重視公府,若想用大內的暗衛,將整座公府密密護住,得把皇城的暗衛調出大半來才是。
所以,那些暗衛必有側重。
如今正是暮春時節,京城的天氣,更加溫暖溼熱一些。
是以,兩府並未禁止女眷晚上出入慕華園乘涼賞月。
這也就從側面證明,後宅範圍內,並無暗衛把守。
畢竟,暗衛又不是公公,總是要與女眷有所隔離,才算安。
如今飛羽既已扮成婢女潛入內宅之中,以他的身手,內宅裡面沒有暗衛,那便是如入無人之地。
這麼想著,沈姝對著飛羽命令道:“給兩盞茶的時間,把那三個僕人,連同蕭晴初一起,給我抓過來,越快越好,今日,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看承恩公府怎麼解開這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