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探我大營?!”一道如炸雷般的聲音忽地從熊渠營傳出,繼而盔甲碰撞,腳步鏗鏘,聲音隆隆。轉瞬後,大門兩旁碉樓向外延伸的圍牆忽然向外傾斜,形成了緩坡,大量的熊渠士兵佈滿其上,他們彎弓搭箭,刀劍出鞘,凝聚的殺機讓天空的雲彩都被震散。原本熊渠營大門處還有一些武者,但當熊渠營警報四起後,他們心存忌憚,怕惹火燒身,就遠遠躲開。只有白髮老者依舊站在門前,目光淡淡,不為所動。
楊仁頂盔摜甲,來到碉樓之上,目光如虎視鷹揚。他一眼便看到了白髮老者,因為白髮老者給你的感覺太過超然,他就像是生長的高崖上的孤松,卓爾不群。
“賣相不錯。”楊仁心裡嘀咕,繼而他朗聲道,“不知閣下何人?你是在窺探我熊渠大營嗎?”
白髮老者靜靜打量著楊仁,他那雙眼眸能刺透一切,讓楊仁瞬間有一種全身被剝光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但楊仁只是眉頭微皺,沒有表達出任何情緒,為將者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冷靜。
見楊仁如此,白髮老者點了點頭。此子果然有大將風範,看來三營一團並不是浪得虛名,那些戰績也不是靠運氣所致,而是真的實打實。
楊仁深吸一口氣,打了一個手勢,頓時十數根破甲箭悄悄對準了白髮老者。白髮老者白眉一挑。
“閣下不要自誤!”楊仁並沒有立即下令攻擊,而是對白髮老者說道。
把熊渠營計程車兵佈局給探查映照在腦海中後,白髮老者臉上眼底露出一抹驚訝,他發現在這些熊渠士兵是按照某種陣勢進行排列站位的,雖然他沒有看出他們所佈的是什麼大陣,但也發現一絲端倪,這個大陣能讓士兵的打擊能力聚合在一起,從而加大攻擊力度。木森所獻的那些陣法中好像不包含這個吧?他想到。
“如果閣下一直沉默,那就要委屈一下閣下了。”楊仁森寒道。
就在楊仁準備下令進行一波試探攻擊的時候,白髮老者忽然開口道,“你要拿我如何?”
“就是想問閣下一些話。”楊仁道。
“問吧。不知道你們是如何發現我用神識進行窺探的?”
楊仁面色一黑,麻吉,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抱歉,軍事機密,拒絕回答。”
白髮老者看了楊仁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必須回答。”
白髮老者的態度讓楊仁面色更冷,“我要不回答你奈我何?”有殺機迸發,眾多熊渠營士兵身上的氣勢更盛,一道道風旋在他們周身纏繞,那些遠遠圍觀的武者此時臉色微白,一股股冷氣從脊椎直衝天靈蓋。
倒是白髮老者對熊渠營的氣勢沒有什麼感覺,他的神態依舊輕鬆,沒有任何不適。此時,他眼眸中有光芒浮現,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片刻後,他說道,“如果你不回答,我就揍你。”
這個回答讓圍觀武者心頭一震,這個老爺子這是想幹嘛?踢館?難道他不知道踢熊渠營的館就等於同時和龍驤營、虎賁營、鷹揚團和講武係為敵嗎?且不說三營一團和講武系背靠的大勢力,但就他們本身的力量就足以改天換地。
嗯,老爺子,勇氣可嘉。
所有武者都把目光投向楊仁,想看看他會如何解決。三營一團這次可是攜大勝之威歸來,其光輝的戰績讓整個蠻荒都為之沸騰,現在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他們。如果這件事解決不好,雖說不至於把他們打落神壇,但有損其聲譽確是肯定的。
“既然這樣,那我熊渠營就領教閣下高招。”楊仁眼眸中的寒光一閃,然後嘴中輕輕蹦出一個‘弩’字。
瞬時間十幾根破甲箭刺破蒼穹,在空中拉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白色浪痕,向著白髮老者刺去。
“乖乖,一上來就是破甲箭,這夠狠的啊。”由於三營一團戰績的廣泛流傳,青陽城眾多武者對它們的制式裝備也有了一定了解。所以當破甲箭橫空的時候,他們立刻就認出來這種可以讓金丹飲恨的大殺器。
但這名武者的驚歎剛落,就見十幾根破甲箭來到白髮老者的面前,鋒銳的氣機讓其周圍的空間都變了顏色。但白髮老者依舊不慌不忙,只見他輕輕抬手,他的手完全不像老年人的手,不僅沒有絲毫褶皺,反而光滑如玉。
下一刻,他把手輕輕拍向十幾根破甲箭,不見任何靈力波動,也不見任何煙火氣。但那十幾根破甲箭偏偏直接炸成碎末,飄散在天地間。
“咕嚕……”有武者嚥著口水,“我收回剛剛說的話,不是熊渠營狠,而是這個老者狠啊!麻吉,那可是能幹掉金丹的破甲箭啊。就這樣被他輕易地破解掉了。”
“我擦,現在混社會真的太特麼艱難了,隨便蹦出來一個,都可能是一個狠角色。這個前輩至少也得是元嬰吧?”
“那是肯定的。這可是十幾根破甲箭啊。如果不是元嬰哪能這麼舉重若輕?!”
“我咋感覺前輩也有可能是合體呢?”
“哈哈,怎麼可能……”有武者笑了起來,但笑著笑著他就愁容滿面起來,因為他忽然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雖說蠻荒合體大能並不是很多,但也沒到鳳毛麟角的地步。有些合體大能就喜歡遊歷紅塵,不顯修為,在關鍵時候給眾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
對於眾多武者的議論,白髮老者聽得很清楚,楊仁也聽得很清楚。但他們都沒有說話,白髮老者打量著楊仁,想看他如何解決這個危機。而楊仁則目光沉重,這個白髮老者的難搞有些超出他的想象。麻吉,輕而易舉就化解掉了十幾根破甲箭的攻擊,這特麼到底從哪蹦出來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