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顧言能夠像他一樣,用溫柔的語氣不厭其煩地哄自己的話,餘簡想,自己一定不會和他說分手。
只可惜沒有如果。
墨菲定律是一個可怕的存在,凡是你越害怕的事情,它就越有可能成真。
餘簡一直期盼著不要和顧言分手,和他天長地久,沒有時間盡頭。
可是她的期盼,隨著六月份的炎炎熱氣,慢慢畫上了一個不算圓滿的句號。
曹子傑被打的那天,餘簡就在當場。
她站在男廁所旁邊的走廊,透過斜對著走廊的窗戶,看到了裡面的場景。曹子傑被顧言一把提到牆上,讓兩個男生按住,然後掄起拳頭狠狠地朝著曹子傑的腹部哄去。
她看到曹子傑痛苦地皺起了眉,她看到了那些男生驚奇的眼神,她還看到了一個……讓她覺得很陌生的顧言。
那冷冽的眼神,那像寒冰一樣的氣息,和之前那個溫柔寵溺的顧言,完全判若兩人。
“教導主任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那些個圍在男廁所旁邊,擠著搶著看戲的立刻一鬨而散。
餘簡本來是想留下來的,但是舒染跑了過來,一邊拉住她朝著初三六班跑過去。
“那老賊來了你不得完蛋啊,快進去別看了。”舒染給餘簡示意了一個眼神。
教導主任可以說是一中裡最嚴厲的老師,一旦被他逮住你幹了什麼錯事,再小的都能給你說成是嚴重的,更何況打架鬥毆。
說實話,餘簡還是有些害怕自己成為笑柄的,
她看了看面色依然冷沉的顧言,轉頭跑進了教室。
“你們在幹嘛?”這是她跑進教室後,聽到的教導主任開口的第一句話。
餘簡,你真的闖大禍了。
放學的鈴聲,在餘簡惶惶的心態下打響。
班主任何老師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她總是沉著臉的。也許是做鬼的心理,餘簡下意識覺得自己要倒黴了。
“收拾東西,放學回家。”何老師淡淡地掃了班級一圈,當掃過餘簡的時候,若有若無地停頓了一下。
餘簡的臉頓時燙了起來。
完了。
她側頭,悄悄給舒染一個眼神,示意她先走,不要等自己。舒染看了看餘簡,再看了看何老師,一把拉起書包朝外邊走去。
餘簡故意收拾的很慢,因為她知道何老師要找自己。
當了快兩年的英語課代表,對於自家英語老師的每一個眼神,餘簡都已經心神領會了。
當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時,一直站在講臺旁邊批改差生重默的何老師突然抬頭,對旁邊重默的學生們擺擺手:“你們回去吧,明天把重默交上來。”
“老師再見。”那些學生們欣喜若狂,恨不得兩步並一步地走回自己座位,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教室。
“餘簡,你過來。”何老師繼續批改著差生的重默,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感。
餘簡依言走了過去。
她的心裡撲騰撲騰直跳,跳得很快很快,就彷彿一隻驚醒了天敵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