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醫院肯定有問題。”席勒說出了自己的推測,他說,“哪怕是中世紀黑死病爆發時期,也沒有不準醫生離開病房的規定。但顯而易見,我們兩個出不去。”
“而且,正常來講,正常的醫院完全沒有必要把導診間和病房完全隔開,用金屬通道來運送病人。建造成本高不說,也太容易造成二次傷害,完全是多此一舉。”
“還記得護士提到是誰把病人放進來的嗎?”斯特蘭奇問。
“伍德。而且聽起來他好像是個木頭人。”席勒把之前的線索串聯了起來,他說,“如果看守上面的導診間的是個木頭人,那之前渡鴉先生扔過來的布料上面粘著的血,就不可能是伍德的。要麼是他自己的,要麼是別人的。”
“你之前推測是渡鴉先生幹掉了守門人,但如果那天那個渡鴉人就是渡鴉先生,那恐怕結果截然相反。”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誰給我們送的報紙?伍德嗎?”
斯特蘭奇走到了壁爐邊坐下,他思考著說:“我猜有可能是這樣的——渡鴉先生想要闖入導診間,但被伍德給攔住了,還被他給打傷了,但卻在爭鬥的間隙,把布料透過通道扔了過來,但隨後逃跑了。”
“當我們把銅幣扔到通道里之後,伍德可能會去撿。渡鴉先生既然能操控渡鴉來給我們送報紙,自然也就可以操控這種鳥類,蹲在導診間門口監視伍德。”
“只要看到伍德撿起了銅幣,他就派渡鴉飛到窗戶上給我們送報紙。因為從窗戶送來的報紙是不需要經過伍德的,所以他隨時都能來送。”
“然後諾娃被送過來。他肯定是想救這個女人的,但可能是因為有伍德的看守,他的紙條沒能及時送過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們下手太快了。”
“為了把救諾娃的布條給送進來,渡鴉先生顯然又一次和伍德發生了衝突。不過他最後可能又逃走了,只是這一次傷得很重。”
“伍德似乎不想再忍受渡鴉先生的挑釁了,於是就想辦法找到了他,把他帶回了導診間,然後又透過通道送了過來。”
斯特蘭奇說完自己的推測,看向席勒。席勒略作思考之後說:“這一推測最大的漏洞就是,被送到這裡來的渡鴉先生沒受傷。”
斯特蘭奇也皺起了眉。但緊接著席勒又說:“我覺得,伍德和渡鴉先生可能是某種合作關係。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辦法解釋渡鴉先生為什麼要扔進來一張帶血的布條。”
“如果以合作關係的角度來看,一個看門,一個過來賣報紙,一個能夠賺點外快,一個能夠成功把報紙賣出去,也算是合作共贏。”
“至於布條,上面未必是渡鴉先生的血,也有可能是導診間裡面發生了些什麼。”
這句話卻好像啟發了斯特蘭奇,他說:“咱們的醫院位於魔樞鎮,魔樞鎮最近爆發了瘟疫,而且情況很嚴重。就像你說的,如果統治這個地區的統治者不傻,那他首先採取的應該就是控制瘟疫擴散的措施,至少也得封閉整個鎮子。”
“這樣雖然對周邊地區有好處,但對鎮子上的居民來說,可就是地獄了。這麼多種瘟疫一起爆發,鎮子又被封鎖了,被感染只是時間問題。”
“肯定有人會不甘心在這裡等死,而想辦法反抗。諾娃會不會就是其中之一?他其實是在想辦法帶領工人們逃出這裡?”
“你是說這個所謂的礦區英雄的敵人,就是封鎖魔樞鎮的軍隊?那麼來自於威徹斯特的大偵探,又是怎麼進入到被封鎖的鎮子,又為什麼要找這位女士呢?”
斯特蘭奇想了想之後說:“既然是防止瘟疫擴散,那麼主要是防範鎮子裡面的人跑出去,對於想要進來的人,恐怕不會管得那麼嚴。斯塔克扮演的角色穿著打扮像個貴族,身上帶著很多錢,又能變出左輪手槍,想想辦法還是能進得來的。”
“至於他進來做什麼……”斯特蘭奇搖了搖頭。
而席勒卻說:“我猜,他是想把諾娃救出去,好讓外面的人知道魔樞鎮的情況。不然怎麼他一來這裡就被通緝了呢?”
“我明白了。”斯特蘭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猜,威徹斯特應該離這裡不遠,而且有可能是這片地區的政治經濟中心,他們那裡的人也害怕瘟疫,所以才下令封鎖了鎮子。”
“斯塔克扮演的角色可能調查出了某些線索,於是選擇孤軍深入,想要曝光這一切,來讓鎮子裡的人得到治療。”
“威徹斯特的人洞悉了他的意圖,擔心他成功,所以就乾脆把一樁兇殺案栽贓到他頭上,讓他成了逃犯。那他說的話就不會有人信了。”
席勒也點了點頭,覺得這很符合斯塔克做事的風格。
“不管他的搭檔是不是美國隊長,斯塔克確實是個英雄。他天生對於弱者的那種責任感,讓他不可能對這種事坐視不理。如果再加上一個史蒂夫·羅傑斯,那這倆人的主旋律肯定不是破案,而是懲奸除惡。”
“渡鴉先生想要救諾娃,那他應該是站在反抗者這一邊的。但是伍德嘛……”席勒拖了個長音說,“誰會對自己所在的地區爆發大規模的瘟疫而感到開心?答案當然是醫院老闆。當然,還有既不怕得病,又能借此機會搜刮油水的員工。”
斯特蘭奇腦海中立刻掠過之前接診過的幾個病人的體貌特徵,尤其是一些手部或是臉部的細節,然後他立刻說:“除了諾娃之外,我們接到的病人好像沒有窮人。他們身上沒有非常明顯的勞動痕跡。哪怕是那隻狼人,爪子的磨損也不算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