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是不是說了你要做腎臟摘除手術?”席勒的一隻手放在通道的拉桿上,眼睛看著斯特蘭奇說。
“我是說這裡不具備進行器官摘除手術的條件。”雖然已經猜到席勒打算幹什麼了,但斯特蘭奇還是出於自己的專業本能說道,“摘除器官其實並不困難,哪怕是非專業人士也可以做到,難的是保證病人存活和保證被摘除的器官的活性。”
“也就是說能摘?”
“能,不考慮存活率的話,完全沒問題。”
席勒又想了想之後說:“那要是不是人類的器官呢?能保證完整的摘除下來嗎?”
“問題不大。”斯特蘭奇說,“即使我完全不瞭解他們的身體結構,也並沒有什麼我做不了的精細操作。摘除肯定是沒問題的。”
席勒摸了摸下巴說:“第一天的時候,我們的病人基本都是平民,似乎並不帶有什麼特殊身份,可是後來這裡就來了個平民英雄,然後緊接著就是斯塔克和渡鴉人。”
“這意味著,之後我們所遇到的病人來頭可能越來越大,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斯塔克的手裡有槍,那其他人未必沒有武器或是超能力。想殺人滅口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你是想在保證他們存活的情況下,從他們體內拿點東西?”斯特蘭奇的手輕輕敲著病床的邊緣,然後說,“但如果他們離開醫院,感覺到身體不適,再去別的地方檢查,可能也會發現的。”
“那就讓他們沒機會去別的地方檢查。”席勒說,“為了確保他們不發現,他們終究要死,但是不能死在我們這裡。否則有可能會影響醫院聲譽,導致沒人來這裡看病。”
斯特蘭奇點了點頭說:“沒錯。雖然沒有一個量化的標準,但我猜測聲譽值應該還是存在的。之前那幾個病人算是新手教程,治死了也沒什麼。但從劇情人物諾娃開始,治療的成功率就變得重要起來了。”
“好訊息是在那之後我們沒有治死太多人。”席勒接著說,“至少斯塔克是活著出去了,應該也為我們增加了一些聲譽值。”
“遊戲一直在引導我們平衡好收入和聲望,可以拿病人的器官去賣錢。但如果死了太多人,就收不到更多的病人了。”
“而夢境世界當中的劇情一直在進展,要求我們儘快找到解決方法。所以現實世界的探索不能停下來,就必須得接診更多的病人,弄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我們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席勒又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牙齒。他少掉的那顆牙齒是右側除了智齒之外的倒數第一顆牙齒,雖然暫時不影響說話和咀嚼,但如果繼續這麼下去,損害一定會越來越嚴重。
“你打算怎麼做?”
“還是那句話,人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們這兒。最好是回家之後不久再死亡,這樣就不會去檢查自己丟失了什麼器官了。”
“這個世界是有警察的。”斯特蘭奇提示道,“如果他們的死狀太過相似,肯定會引起警察的注意。如果被警察發現,他們最近都來過同一家醫院,那我們暴露的風險很高。”
“那就別讓他們的死狀太像了。”席勒的指尖輕輕點著拉桿的頂部,他說,“這裡可有1000多種不同的瘟疫呢。”
斯特蘭奇輕輕吸氣,他說:“你是想從病患身上提取瘟疫樣本,然後移植到其他病患身上來控制他們的死亡時間?”
“沒錯。”席勒咧開了嘴說,“在所有我們能瞭解到的疾病型別當中,有大概200多種疾病從感染到發病的時間是非常確切的。一旦我們在病人中遇到這種疾病,就可以想辦法把病毒樣本儲存下來。”
“這樣當我們遇到有價值的病人的器官的時候,就可以先透過手術的方式摘除器官,再讓病人感染時間可控的瘟疫,以確保他們在回家不久之後就會發病死亡,查不到我們頭上來。”
“那麼警察呢?”
“即使警察追過來,我們也可以用衛生條件不達標、交叉感染等理由搪塞過去。畢竟,這個時代的醫院還能指望什麼呢?”
“如果他們做屍檢發現器官缺失呢?”
“在200多種發病時間可控的疾病當中,也有60多種疾病會帶來毀滅性的肢體損害。比如急性礦石病,感染後8小時左右,病人會完全變成礦石簇,這樣的屍體是無從檢查器官的。”
“而且,許多疾病帶有傳染性。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麼應對疾病傳播,但大概也就是那些招數。第一時間殺死感染者併火化,一定是最優處理方法。不會有哪個膽大包天的法醫敢去屍檢瘟疫患者的。”
“你打算怎麼留存病毒樣本?又怎麼在病人不發現的情況下讓其感染?”
“許多疾病在完全發病之前會有徵兆。”席勒又開口說,“這是這場遊戲的底層設定,否則我們就沒有辦法檢查出病人患了什麼病了。”
“是的。但是這些徵兆通常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出現。剛剛感染是沒有什麼症狀的。我們要怎麼說服病人在這裡等到我們能觀察到症狀的時候?”
席勒似乎早就料到了這點。他笑著用手敲了敲旁邊的工具托盤,然後說:“這就是關鍵了。我剛剛在熊護工那裡買了正常的麻醉劑。這東西基於某種魔法原理,效果幾乎和現代麻醉製劑差不多。”
斯特蘭奇立刻就明白了席勒的想法,他說:“你打算用這種專業麻醉劑來幫病人跳過感染初期的時間?”
“沒錯。並且我們完全可以透過控制麻醉劑的劑量,來操控他們在出去之後會在什麼時間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