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卻攤開手說:“任何一個對刑偵學有所涉獵的人都不應該這麼問吧,見鬼的地平線的日落是什麼東西?咖啡品牌嗎?”
蝙蝠俠擺了擺手說:“如果針對遊戲裡的這個故事來看,那我想或許是……怪異的真相?”
席勒點了點頭說:“沒錯,小丑在給自己編背景故事的時候,也不知道你會來,但是他肯定知道會有些正義人士,也一定會給自己設定一個英雄背景。”
“而最能夠讓英雄絕望的就是,他們付出了代價拯救的這個世界,其實根本不需要他們去拯救,他們看似在拯救的行為,其實是在毀滅這個世界。”
“你覺得他編輯了故事的真相?”
“小丑與貪婪對於編輯故事這個功能的利用程度不相上下,如果貪婪是針對怪物本身,那小丑一定是針對故事本身。”
“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我更傾向於他會把這個設定成一個騙局。”
“騙局?”
“沒錯。”席勒把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說:“如果怪異真的是無差別攻擊每一個人,全球任何地方都有受到攻擊的可能,那麼從機率學上來講,現實世界的那種體制真的還有存在的可能嗎?”
“你指的是國家體制?”
“沒錯,別看現在遭殃的是小村莊,但怪異也不是沒可能攻擊總統府吧?重要軍事基地,核彈井,人口密集的市中心,不論是哪個都可能造成巨大災難。”
“更不要提怪物還是有智慧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極端殺傷,那哪怕附身一個弄死一個,也遲早有一天能跳到核彈發射負責人的身上,不是嗎?”
席勒也沒有在乎蝙蝠俠的反應,而是說:“但是哪怕從電腦裡的一些東西來看,外面的世界還是相對比較太平的,燈塔的一樓可還貼著樂隊的海報呢,舉辦的時間不超過一年,這證明至少最近幾年沒有滅世的危險。”
“你的意思是這災難其實是可以人為控制的。”
“正是如此。”席勒點了點頭說:“某些人想讓哪裡發生怪異,哪裡就能發生怪異。”
“這麼做有幾個顯而易見的好處。”席勒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說:“首先,瑪德琳的背景故事裡面提到過,她家人買了與怪異有關的保險。”
“她家雖然條件不錯,但也不算什麼大富大貴,這證明此類保險業務已經普及到平民階層了,面對這種隨時可能到來的天災,會有多少人選擇給自己買一份保障?我想人數絕對不會少,這就是一筆極大的進賬了。”
“再有就是軍方和安全部門,對付怪異事件的難度可和對付人類不一樣,要想快速遏止事件的發展,必然要動用大批的兵力和武器,軍費也絕對不能少批。”
“再就是各類詐騙分子在病的沒那麼嚴重的情況下,也有不少人會因為疾病亂投醫而被騙錢,如果怪異是真實存在的,並且只要降臨就有可能要了小命,那肯定會有人把希望寄託於封建迷信。”
“教會能發展成現在這個規模,也與怪異的存在有關,如果赫夫說的教會會清除怪異存在範圍內的一切倖存者,那這可不是一般的控制力,而是在各國境內都有生殺大權,這樣一個超然組織又能讓多少人站上金字塔的塔尖?”
“而如果拼命想要消滅這一切異常的英雄,最終發現真正的敵人其實根本就不是怪物,而是他的同胞,他會作何感想?”
“甚至他拼上了身家性命,挽狂瀾於既倒,經歷千難萬險將人從地獄拉上來之後,得到的卻並不是毛毯和食物,而是黑洞洞的槍口,他又會有什麼樣的感受呢?”
蝙蝠俠靜靜地聽完了這一切,然後他開口說:“這確實就是小丑要的絕望,但他實在是有點太小看我了。”
席勒看著他。
“他以為我沒有經歷過這一切嗎?”蝙蝠俠輕描淡寫地說:“事實上,在拯救哥譚的路上,我平均每天要被與我同一個階層的人背刺2.8次,與我的隊友爭執1.7次,被我所保護的民眾謾罵357次,被因我的行為而受益的人造謠63次。”
“如果我怕這些的話,我早就不幹了。”
蝙蝠俠想了想說:“雖然我覺得我不會因為救這個村子把自己弄到油盡燈枯,但假設我確實用完了所有準備,也再沒有任何後手,我也有把握能說服拿槍對著我的那個人,甚至爭取一個和他老闆對話的機會。”
“有很多人把這稱之為絕地翻盤,但對我而言,這遠遠稱不上是什麼絕地,至少我身後和我身前的人都能聽得懂人話。”
“哪怕是一定要死,我也會讓我的遺言發揮出最大的效用,真到了那時,誰又能肯定死亡不是我的最後一條計策呢?”
蝙蝠俠很平靜地說完一切,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席勒的表情,然後又把自己嗆住了。
為什麼他好像在席勒的眼睛裡看到了崇拜的情緒?
你是席勒,不是克拉克!你是認真的嗎???
蝙蝠俠忍不住轉過身去,他現在迫切地有一種讓徘徊者把他帶走的衝動。
貪婪:蝙蝠俠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