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入東區後,開始顛簸。
視線中的文字喋喋不休。
「…他竟然不要臉的告訴你,屍體已經被‘淨化’了,難道監察局會幫他說謊嗎?!」
也許。
「那兩個人可真噁心,那是妹妹!是妻子啊!他們怎麼能這麼幹?!這是謀殺!」
當然。
「…還有臉邀請你去數日後的宴會,說什麼‘悼念愛妻’——這兩頭雄性讓我想吐!」
「他竟然還敢陰陽你是賣棒棒的!」
「羅蘭,殺了他們!」
「把他們的頭砍下來插在路燈上!!」
羅蘭託著下巴,笑眯眯朝路過的棕熊眨了下眼。
火焰停頓了片刻。
凝視燃燒的字型,忽然變得又虛又小,像是一朵快要活不成的小小火苗。
「…羅蘭?」
「咳。」
「我就是隨便說說…」
「我相信…」
「切莉·克洛伊必定會在萬物之父的伊甸永享安寧…」
這不重要了,扳手。
切莉告訴我:‘做伱想做的’。
「你已經做到了,你是儀式者了,是教會的天才,前途廣大,你——」
不。
我真正想做的,你不是應該‘讀’到了嗎?
「羅蘭。」
火焰頓了頓。
「不是,你來真的?」
羅蘭沒回答,注視著沉默的烈焰,聽見耳畔傳來嘶啞的金屬摩擦聲。
一名銀甲騎士正坐在他的對面,拄著手裡的長劍。
在羅蘭看過來時,他緩緩沉頭鞠躬,留下一片陰影。
‘為您前驅。’
他說。
車輪遮不住他渾厚的嗓音,忠誠的語調。
「…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