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
“不!”
“不能,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沒有觸犯法——”
“求您!先生!我沒有…”
喊聲與求饒皆來自吉姆·沃克。
他被拎到墓園中,正面向前,反捆在了一顆略粗的樹幹上。
“您不能對我動私刑!我沒有犯法!”
他恐懼極了,嚷破了喉嚨。
“我是潘先生的人!我——我是,我為他幹活!”
羅蘭和仙德爾站在不遠處,等待哈莉妲一條條解開他手腕或頸項下的裝飾——那些銅或銀製品,船錨或船舵樣式的手鍊、項鍊、吊墜。
包括刻著帆船的懷錶。
兜裡的羅盤。
能夠使人懷念起大海氣味的菸草。
裝著生火用具的皮匣。
印著海浪的銀色酒壺。
每拿走一個,他的驚懼就加深一分。
他罵著哈莉妲,很快又開始向她求饒。
但無論如何,他都沒法阻止她了。
幾分鐘。
吉姆·沃克就徹徹底底告別了‘船長’的身份。
他的襯衫被撕了個口子,露出紋身。
接著。
女僕又用小刀,照著那些大小不一的醜船錨橫豎割了幾道:直到血肉模糊的爛皮再也看不出船錨的圖樣。
“它…它會找上來的…求您…”
“求您放我離開吧…”
“我都說了…全都說了…”
咔噠。
咔噠…
“為時已晚。”
羅蘭喃喃。
轉了個方向,面朝霧來之處。
蒸汽般滾動的濃霧之中,高靴正款款而來。
——它沒有載著另一雙腳。
只是靴子。
一雙鍍金的、精美至極的切爾西靴。
黑色的底皮上鏤空了金花。
連鞋繩都是金線。
咔噠。
它在羅蘭不遠處站定。提起一隻,靴尖輕點,彬彬有禮的向羅蘭,向仙德爾,向如臨大敵的哈莉妲致意——接著,轉向那被捆在樹上的男人。
好像一條終於見了主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