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樂器,金斯萊比羅蘭更有發言權。
偵探出身非凡,這些個窮人難得一見、難得一聽的玩意兒對他來說都是尋常俗物。
鋼琴。
豎琴。
提琴。
當然,還有長號。
無論高音、中音或者低音,演奏者都需要屈尊下跪,透過發聲處展現音樂的妙與威力。
他們會繞過去,用手捉住拉伸管,透過前移或後拉,調整音調。
當露比講出自己的外號時,金斯萊就明白了。
他不懂露比,但懂樂器。
羅蘭則一頭霧水。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金斯萊不明白的是,以羅蘭這樣的臉和身邊環繞的女人數量,竟然在這方面表現的如此不符合他對於某些群體的看法——著實罕見。
“你給我講一講我就明白了。”
偵探瞥了他一眼,不講話。
當露比離開後,房間自然安靜下來。
薄薄的牆板無法阻擋四周圍傳來的樂聲——無論人們奏響什麼樣的樂器,無論是打擊、吹奏或透過弦來發出聲音的,無疑都不會被幾迭紙厚的牆板所阻攔住。
四面八方不斷響起馴服孿生羊羔、捕撈貝殼的歡呼。
這讓金斯萊十分煩躁。
他不喜歡這種地方。尤其是對於一個自小耳濡目染的‘不標準式’公子哥,這地方總讓他想起他那不合格、也不夠體面的父親,被冷漠與寂靜吞噬的母親。
佳偶何處覓得?
在書稿與秘藏中。
心靈比血肉更加堅固,血肉比心靈更易墮落。
羅蘭把玩著手中新得的鑲藍寶石手杖,就坐在偵探的對面:“你比我見過的所有牧師都要像虔誠教徒,金斯萊。”
正襟危坐的男人彷彿天生就有不汙不腐之身,在這歡愉之地尤其不合群。
“我們都恪守自己內心的準則,羅蘭。我並不喜歡放縱自己的慾望,讓靈魂千瘡百孔。”
“使靈魂千瘡百孔的可不是慾望,”羅蘭向後靠了靠,拋給他一支雪茄:“你說了儀式者才會說的話。”
金斯萊接住雪茄,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後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