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有個好訊息。
房子裝修好了。
在那位‘藝術大師’對自己領養的那頭小豬沒了新鮮勁之後,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份工作要幹——蘭道夫是這樣說的。
兩家人用完午餐,他親自領著雅姆和老柯林斯去了那兩棟別墅。
同行的還有:
羅蘭,哈莉妲,以及那位…
沒了新鮮勁的藝術家——就當下來說,凡能參與到真正豪華專案中的建築師,多是恩者的信徒。
就好像羅蘭一再提及,不要把他的房子弄得像教堂一樣,可室內的細節依舊多顯現出某種聖所般的‘神聖’感——比如燭臺上的花紋,天頂的石膏線與某些‘不請自來’的掛畫。
當他帶頭推開門,一路走一路大聲介紹自己的‘傑作’,並且臉上還寫滿類似‘是時候開始誇我’的表情後…
羅蘭真想用帶來的手杖結結實實誇他幾下。
就在他指著那副油畫或大理石壁爐上的鎏金紋喋喋不休,或者忽然扭頭,談起這玻璃的形狀、角度,當時他是如何‘靈光乍現’,馴服光與影,讓它們配合自己的藝術時——
舉起手杖,用全身的力氣掄他的後腦勺…
只是想想。
“和我初見的不同。”
羅蘭十分克制地‘暗示’了一句。
蘭道夫回頭瞥了一眼。
他聽出來了。
但‘藝術家’沒有。
他以為羅蘭在誇他。
“那是當然,先生。您忙於工作,少有時間著眼真正的藝術——石頭、光線、陰影與結構的藝術。要我說,這才是真正的藝術…我…”
舉起手杖,用全身的力氣掄他的後腦勺…
“我是說,和我初見的‘不同’,先生。”羅蘭稍稍提高聲調。
建築師很詫異地轉過來,聳了聳肩。
“當然不一樣。臥室是臥室,餐廳是餐廳,客廳是客廳,小待客是小待客,茶室與煙室、書房——有太多需要我考慮的地方了。您沒準只是結束工作,回了家,草草享受我帶來的藝術…”
“而我本人,在修建之初,要考慮的可多著嘍…”
舉起手杖,用全身的力氣掄他的後腦勺…
察覺到自己朋友快要發脾氣,蘭道夫趕忙插了句嘴,鞋尖兒一轉,擋在羅蘭與建築師之間。
“我看挺好的,羅蘭,”他說,“至少符合你的身份,對不對?”
符合是符合。
假如我非要這樣聖潔,為什麼不住在審判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