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盛之日。
晨時。
薄霧未散。
林蔭道人潮湧動。
維多利亞女王與她年輕的、為之傾倒的、極端崇拜的、英俊的王夫阿爾伯特親王從白金漢宮莊嚴地走出。
她們在嚴密護衛下一同登上了華麗的皇家馬車。
兩匹白色的駿馬如同天上恩者所降的祝福,通體金色的駕具連線墨綠色的車杆——當女王輕扶王夫的手臂登上馬車後,她們張開了一頂純白陽傘,並開始朝周圍的臣民揮手。
這輛敞篷的,無法再精緻昂貴的壺型馬車將從白金漢宮出發,巡遊幾條長街,在近侍與執行官的護衛下緩至威斯敏斯特宮。
這一年的議會開幕典禮時間很巧妙。
部分人心裡清楚。
諾提金燈和大漩渦造的案件讓這位寶座上的女士有點坐不住了。
她急著平息那些將要把鋒利處對準她的輿論,精心策劃了這場活動。除了塑造‘模範家庭’以獲取認同、擴大也影響——
民眾們也確實更喜歡這樣‘透明’的君主。
這種坐在鍍金馬車裡,撐著陽傘,向他們親切揮手的君主。
就這方面來說,她和她的丈夫都很聰明。
當然。
最重要的步驟在抵達威斯敏斯特宮後才開始——她將頭戴帝冠,步入上議院。
議員與貴族們遵從‘不可直視君主’的古老傳統,在每年中的一天內,齊齊垂下他們高貴又時常淋鹹雨的頭顱。
她會致辭,會宣讀雖由內閣擬定、但仍要她親自展現威嚴與原則的計劃。
這讓維多利亞感到快活。
但巡遊不會。
巡遊只是一場例行公事的‘笑容工作’——和那些低賤工人的工作一樣。
而當維多利亞想到,自己這份工作的目的,正是討好那些人時,她就更加不快活了。
她聽著耳畔傳來的歡呼,掌聲,吶喊。
那些無知且無聊的男人們的吼聲,女人們的尖叫。
自陽臺上拋落的花瓣。
她感到厭煩。
‘天佑女王!’
民眾的歡呼聲浪一潮接一潮。
唯在這節日慶典裡,珍珠能與蚌殼同時登場。
‘我們的國家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