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頭俱樂部」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誌,譬如巨大的十字雕塑。
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建築,普普通通的圍欄,傭人,門房,以及迎來送往的內僕。
來客也均像參與宴會的客人,你很難從其中分出誰是儀式者,誰是凡人。
每一架馬車幾乎都經過了靜音改裝,乘車人也都如出一轍的華麗優雅。
當馬車停穩,羅蘭率先下去,遞手接出了蘿絲。
視線中的白浪於眼中勾勒出平凡的線條。
這裡沒有人不禮貌地釋放自己的「秘」,每個人都很懂規矩。
“所以,我要說,我是你的未婚夫?”
當羅蘭牽著蘿絲的手,又等它纏在自己的手臂上後,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樣一句。
蘿絲瞬間收緊了胳膊。
“…你,你你說什麼?”
有人結巴了一下。
羅蘭愣了愣,側臉詢問:“哈莉妲?”
蘿絲:“…你別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踩你的新鞋。”
“我是說,我該用什麼身份。審判庭的執行官?你的朋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不老泉的股東,詹姆斯·雪萊的客人,還是——我總要有個稱呼?”
蘿絲皺眉:“你是我的客人,我給了你名額,就這麼簡單。你不需要對任何人講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了。”
羅蘭目不斜視,微微頷首。
而當佇列不停向前,該到他們的時候,那門口的管家也微笑著將目光轉了過來。
他接過蘿絲遞去的矩形卡片,低頭看了看,又用繁複修飾過的問句,小心詢問羅蘭的身份。
“我是他的未婚夫。”
羅蘭說。
…………
……
新鞋多出了兩條鞋印。
可憐的鞋。
腳趾就沒那麼多煩惱,因為它們永遠不會‘直面’這種暴行——但偶爾也羨慕其他零件,尤其是另一個器官兄弟,自從到了倫敦,它就總能得友善之舌的青睞。
都是羅蘭身上的零件,有些就格外幸運。
命運就是如此不公平。
“蠢貨蠢貨!我不是說,不讓你亂講話?!”
氣哼哼的小姐即便羞的臉兒漲紅,卻依然良好維持著自己的‘高貴架子’,讓裙襬搖曳在不算失禮的範圍內,跟著男伴的步頻,不超過也不落後。
“你瞧他的眼神了嗎?”羅蘭想起剛剛管家的表情就想笑。
彷彿一個參與了百場角鬥,百戰百勝的勇士在擦洗身體時被人發現了火柴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