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翻了個白眼。
“我想在我死或你瞎了之前,我們有大把時間看彼此。”雖然這麼說,羅蘭依然維持著托腮側臉的姿勢,讓玻璃背後的光線從自己的鼻樑分路,在格外受寵愛的一邊留下不斷飄動的光斑。
“我可沒看你…”蘿絲撇嘴:“哈莉妲給你搭配的綠松石發環太漂亮了…而已。”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自己搭配的。”
“你?”蘿絲嗤了一聲:“我懷疑你壓根都沒怎麼換過幾條灰髮帶。要麼,復古一點,買一頂假髮吧,羅蘭。”
她這樣說,視線可幾乎沒在綠松石發環上過多停留。
她心裡很清楚自己在看什麼。
這個鄉下來的男孩,終於和這座明珠般的城市一樣,隨著時間的打磨一點點煥發自己奪人的光澤。
有個周到的僕人,變化就是這麼大。
“我現在忽然不想帶你去了。”
少女沒頭沒尾嘟囔了一句。
她心中的資質或慾望迫使她變成一個最貪婪的商人,即便像海豹一樣無法用自己那並不靈活的蓋住珍寶,也要一試再試才行。
“如果你不想邀請一個人,就不該對他提這件事,”羅蘭注視著向後略過的建築,輕聲說道:“比如仙德爾。”
蘿絲‘特意’告訴仙德爾,她邀請了羅蘭去「斷頭俱樂部」約會——然後,又說自己還有空餘的名額,但忘了邀請她,要等下一次才行。
明擺著故意。
“她氣死就太好了,”少女攏了攏長裙上的綴花,露出兩隻撞來撞去的小鞋尖,“「斷頭俱樂部」的名額可不便宜。等下一次,我就要告訴她,我又忘了。”
實際上,仙德爾·克拉託弗可不缺這一個名額。
即便入場費高昂。
對於‘克拉託弗’來說,也許都不必花錢。
蘿絲本人也清楚這樣幹不能完全攔住仙德爾——但她只要生氣,自己就高興。
「恐怕那灘小毒液根本不會生氣。」
她只會生我的氣。
「猛猛生你的氣。」
所以無論這兩位大小姐打成什麼模樣,最後倒黴的一定是我,對嗎?
「猛猛倒黴。」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