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背叛了我們。”
她趴在那女人的耳畔,幾乎要隔著兜帽,一口咬掉她的耳垂:“是誰呢,艾倫。”
名叫艾倫的女人抖了抖。
“…我,我不知道,卡羅大人。”
“是啊,雖然有人告訴我,一夥警察在你家裡呆了一個小時——你仍然能說‘不知道’,對不對?”
艾倫悚然。
她微微抬起頭,藏在兜帽裡的眼睛無助地望向圓桌上的黑袍們。
這些往日與她親密談樂的,如今卻都保持了緘默。
恐怖的安靜,讓艾倫的感官變得無比靈敏——她沒有一刻比現在還要恐懼,尤其是那隻手繞過頸項,扼住了她的脖子,一點一點的開始收緊。
她被孤立在圓桌之外,落到了一個養滿巨蟒的陷阱裡。
它們纏繞她,要生生把她勒得和椅子融為一體。
“我什麼都沒說!!”
“卡羅大人!他們打了我!可我什麼都——”
她開始尖叫,開始掙扎掙扎。
雙手拍擊著那不留縫隙的手臂,又用力砸著桌子。
雙腿像溺水的孩子一樣胡亂踢打,彷彿這樣能教自己的身體從那牢固的臂環裡鑽出去——她感覺自己脖子上的東西越來越沉,從肺裡吐出一個個蛙卵般的氣泡。
兜帽落了下來,火光照亮她那張滿是傷口的臉。
銀紡錘的教徒始終保持著安靜。
她們或興奮,或恐懼,或心中有著各種不為人知的想法——但她們統一保持了安靜,以尊重這來自神靈代行者的不容更改的判決。
“同胞的鮮血是恥辱。”
“可對於背叛者,紡錘從不留情…”
半晌。
卡羅緩緩鬆開手臂。
留下了一具不再掙扎的屍體,一把不斷滴水的椅子,一片詳細承受了不流血的死亡的地板。
就像等待絞刑或槍決的死刑犯,而這‘不流血的審判’,只是將罪人臨死前的恐懼壓縮,再壓縮,毫不委婉的於三十秒內淋漓盡致地展示出來。
“我們不要毫無意義地辯論,不用誰表彰我們的貢獻——我的姐妹們,我的同胞,我最親密的教友。”
卡羅繞過那癱軟的屍體,皮靴與地板的合奏吹息了房間裡的爐火,將聽眾們重新邀請回凋敝萬物的白冬。
“我們靠什麼?”
她問。
在今晚,問題就象徵著恐怖。
“利刃與毒藥。”
有女人低聲回答。
“我們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