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火搖曳。
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摸黑翻過尖頭柵欄。
要順著早早掛好的長梯攀上三層。
不過,在此之前。
蘿絲腳步輕挪,藉著穿過葉片的月紗,豎指貼了貼唇。
‘等一下。’
她阻止了要率先上去的哈莉妲,攥住繩梯的一端,猛地用力一扯!
啪嚓!
緊繃的繩梯驟然斷裂。
你瞧。
蘿絲正要得意邀功——
自三層上方,她們的頭頂,繩索的另一端。
一壺滾燙的液體迎頭澆下。
瞬間,哈莉妲的瞳孔如擴散的水銀般放大!
她幾乎比蘿絲的反應還要快,像一頭髮狂的野獸般撲了上去,一把推開了早早解了束縛、摘了斗篷和厚外套的姑娘!
嘩啦!
沸騰的液體雨點般打在了哈莉妲的斗篷,滲過後又澆溼了厚重的外套,牢牢嵌進用來填充的棉墊裡。
蘿絲罵了句髒話,連滾帶爬,粗暴地扯開哈莉妲的斗篷,脫了她的外套,撕開棉墊和襯衣,檢查她的面板——好在那滾燙的液體沒能穿透這幾層防護,只堪堪留了些焦膩的氣味。
蘿絲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嗅了嗅。
她扔下斗篷,彎腰撿起那自己出門前掛好的繩梯——在另一端,除了拴套銅壺的盡頭,原本該捆在欄杆上的位置被刀割出了齊整整的切口。
“他媽的,是糖!這個婊子…”
蘿絲罵道。
哈莉妲揉了揉脖子,不明所以:“糖?”
哈莉妲不知道,蘿絲可一清二楚。
沒有比這更陰狠的手段了。
如果你恨一個人,又因為各式各樣的理由,沒法一槍或一刀結果了她——那麼,建議你煮一壺沸水,潑到他的臉上。
滾燙的液體將毀了他的容貌,隨之而來的燙傷,也會讓他飽受折磨與煎熬。
比這更陰狠的是什麼?
不用水。
而是熬製糖稀。
因為被沸水澆臉,只要處理燙傷。
而被糖稀澆了臉,除了要受燙傷的折磨,還要考慮怎麼去除那些凝固的、牢牢粘在臉上的糖塊——
醫生會扯它。
連皮一塊扯下來。
一點點撕,伴著你的哀嚎,揭的鮮血淋漓,滿臉永遠無法消去的疤痕。
“他媽的…”
蘿絲啐了口唾沫,拉起哈莉妲,也不再爬樓,繞過院牆來到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