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蘭道夫和特麗莎哄騙神志不清的老人,企圖從他手中拿走那支手杖時,他們得到了數日來最激烈的一次反抗。
老人臉上染了一層玫瑰色的紅暈,扯得絲質睡袍發出陣陣裂錦聲。
他站在客廳,堵住去路,痛罵蘭道夫是個‘打著客人幌子的竊賊,騙子’,而特麗莎則是他那不知檢點、毫無道德的母親(羅蘭看特麗莎還挺滿意這個稱呼的)。
他一會將手杖化作寶劍,砍蘭道夫的手臂;一會又把它當成槍管,抵著蘭道夫的胸口。
羅蘭就在一旁嚷嚷遺產該留給他才對。
然後蘭道夫就罵羅蘭。
貝羅斯就罵蘭道夫,說一個竊賊怎麼敢辱罵主人,追著他,用手杖抽他的屁股。
特麗莎哭笑不得。
客廳雞飛狗跳,沒一會,貝翠絲就聞聲下樓,愉快地加入了戰局。
更混亂了。
總而言之。
那支保養良好的手杖,最終還是在老貝羅斯沉沉睡去的午夜,被躡手躡腳的兒子偷走了。
羅蘭指責他怎麼能偷父親的東西。
蘭道夫說如果你那麼尊重他,可以選擇不要。
羅蘭想了想,說誰會尊重這麼個神志不清的老東西。
杖心是實的。
貝羅斯·泰勒很聰明。
他為手杖嵌了許多雕成玫瑰紋的金屬增加重量,整隻一體而成,似乎找不到任何接縫。
蘭道夫卻篤定,那枚秘術器官就在手杖裡。
“我瞭解他。”
蘭道夫說。
“任何重要的東西都要隨身攜帶,更何況這個能讓母親回家的‘錨’…”
邊說著,蘭道夫邊在特麗莎心疼的目光中,用小手鋸一點點切開了木杖。
果不其然。
裡面有個人造的凹槽。
那支玻璃試管就靜靜躺在凹槽裡。
“羅蘭。”
“嗯?”
“你剛剛說,我母親在其中留下了‘座標’…回來的座標,對嗎?”
“嗯。”
“…它還在嗎?”
蘭道夫問它還在嗎,也是問她還在嗎。
答案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