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棒,羅蘭·柯林斯。我和哈揚小姐找了你十幾分鍾——你卻在這兒看一群報童和一隻快要被勒死的貓?”
蘭道夫熱的渾身冒汗,然而身邊的女人卻仍涼颼颼的。
他湊過去,藉著羅蘭留出的縫隙往巷子裡瞧了一眼:
四五個無所事事的報童正擺弄一隻巴掌大小的貓——它有著一對兒綠色的眼睛,渾身乾瘦,幾乎要皮包骨。粉肉上一層薄薄的、再苛刻的僕人都不會對它生出意見的小羊毛卷。
自它鼻樑起往下到肚皮都是白色,而分界線以上卻是黑灰色。
就像…
一頭古靈精怪的羊毛奶牛。
不過,貓咪的狀態可不太好。
它正被困在角落,被一根細繩拴住脖子,掛在了橫伸出來的木衣架上。
孩子們撿石頭砸它,就像倫敦西區的富人驅逐窮人一樣。
像極了。
甚至羅蘭覺得…
沒什麼區別。
他們也一樣聽不懂窮人的哀嚎,就像孩子們聽不懂貓的哀嚎——如果你非要兩種完全不同的生物聽懂彼此的語言,順暢到就像和花了錢,點了蠟燭的花街姑娘們交談一樣…
這無疑是不現實且不合理的。
“這就是我不喜歡孩子的原因…給我吃一個。”
蘭道夫順手捏了一隻蝦放在嘴裡嚼。
表皮煎的酥脆,裡面嫩滑多汁,再蘸上甜料,非要形容…
“萬物之父來了都得流口水?”羅蘭沙沙沙地搖了幾下小紙包,用拇指把死在底下的蝦擠上來。
蘭道夫瞪著眼,踢了下羅蘭的鞋跟。
萬物之父也太沒有見識了。
“你從哪兒買的?我們回來的路沒瞧見這攤子。”蘭道夫邊說邊用手肘抵著牆,看那些孩子撿起小石粒子,黑白相間的貓則東躲西藏,被勒的發出淒厲叫聲。
羅蘭:“就在前面的巷口,做這買賣的女人——”
蘭道夫:“她送給你的?”
羅蘭:“…的女人賣給了一對年輕的夫妻——”
蘭道夫狐疑:“那夫妻送給你的?”
羅蘭:“他們在前面兩個巷口發生了爭吵——”
蘭道夫:“哦,你開解了他們,所以…”
羅蘭:“然後那位先生拽住了女士的頭髮——”羅蘭停頓了一下:“…我幫他暫拿這份煎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