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醒來,受朋友邀,到沙龍上與那些擺弄藝術與靈魂火花的小傢伙談古論今,花上幾個子兒,收藏他們的心血——”
“晚餐後,在壁爐前蓋著毛毯,翻看一些懇求我投資的專案,偶爾給向我求助的年輕人回信,當然,還有一些愛慕者,暗地裡戀我、追求我的女士…”
“只此而已。”
“我過著平淡的生活。”
他說完,還不忙咂了咂嘴,似乎回味今日出門前的那杯咖啡。
女人們快要笑翻天了。
“是、是啊,是啊哈哈哈…”粗腰女人勾著新婚的朋友,笑得打起擺子:“是啊先生!您過得可太好啦!真令人羨慕!”
韋爾斯謙遜擺手。
“那麼您的妻子呢?”
“妻子?”他搖頭:“我只有情人,女士。我的情人有了我的孩子,可不方便出來——我受不了那樣的結果,絕不讓她冒險。”
粗腰女人調侃:“我可聽說過不一樣的。”
“什麼不一樣的?”
“你們都不知道嗎?”她算是街區的靈通人,丈夫是酒保,兒子給金牙幫跑腿,可以說,在窮人裡算得上神通廣大了,“我可聽說過不一樣的。”
她壓低聲音——足以讓所有人聽的清清楚楚的聲音。
“不一樣的答案。”她神神秘秘,“我聽聞,您根本沒有馬車,也沒有大房子。”
這話一下子激怒了老韋爾斯!
“胡說!”
“我可沒有胡說,”女人笑稱,他兒子某天目睹過他‘瘋癲’的行狀:像個流浪漢一樣在西區遊蕩,連野狗都嫌地遊蕩(抱歉,西區不該有野狗)。
然後。
還企圖強闖一幢房子。
被那房主的僕人狠狠揍了一頓。
“您在地上哀嚎的時刻,我兒子正巧從對面的煙店出來——先,生。”
韋爾斯這回急得像個讓人喜歡的猴子了。
他抓耳撓腮,大聲辯解的模樣彷彿一個即將失勢的政客般可笑:“那是我的房子!”
他嚷嚷。
“我的僕人!我的情人!我的孩子!他們都住在那裡面!”
“哦,那麼您為什麼不呢?”粗腰女人笑嘻嘻回問。
新婚的女人拉了自己的朋友一下,認為沒有必要同一個瘋人較真。
“我…我我我還沒來得及住進去!”韋爾斯手足無措,彷彿周遭的一切都開始變得遙遠、渺小。
許多聲音在笑著,鋪天蓋地的笑。
“我有馬車!有僕人!有孩子!有錢!有生意!”他一個詞一個詞從嘴裡噴出來,混著下水溝般惡臭的唾沫:“有個姑娘!她幫了我!她是教會的人!”這話讓笑聲短暫靜止了數秒。
接著。
在一聲嗤笑中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