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能用‘為了確保自己沒有嫌疑’之類的蠢話搪塞:
這事絕對是他乾的。
可又怎麼樣呢?
放火那晚,亨利·斯特里特身邊或許有儀式者的影子,整個因斯鎮都在斯特里特的控制下,包括治安官和鎮長都和斯特里特家有關。
他為什麼放過佩姬?
金斯萊不可能留下一個未解的謎題在自己腦袋裡,那會讓他睡不著覺。
“…因為我還有用。”
佩姬搓了搓手掌,攤開。
於是,桌面上的金絲雀像得了指令般,一下飛到她掌心,只站著不動,乖巧極了。
“儀式者並不多見。在他沒找到能替代我的人之前,不會殺了我。先生,「獸群」能夠對話野獸,而這些小傢伙,可是保證斯特里特礦山進度的重要道具。”
她掂了掂手裡的金絲雀。
“所以,一個姑娘,二環儀式者,能掀起什麼風浪呢?”
少女說著說著,有些悲哀:“若不是我曾有個旅行者老師,引領我踏上了擁抱自然的道路,恐怕現在,我早該和父母兄弟團聚了…”
她身世悽慘,每日都生活在痛苦中——
然而不止於此。
羅蘭殺死過明思·克洛伊,和查爾斯·克洛伊交戰,清楚有些道路需要血親的存在。
也許這才是原因所在?
金斯萊並不在意這些。
他仍板著臉開口,言語中充斥著拒絕:“權力的轉移必然伴隨著血腥與暴力,無數人要倒在登梯的路上,為他們的‘皇后’保駕。斯特里特小姐,我不清楚他人,但就我自己來說,絕不會參與到這樣的事件裡。”
佩姬明白他們在擔心什麼,搖了搖頭。
“請聽我說,先生,小姐。”少女坐正,依次看過三個人,真誠道:“請聽我說。我並非要那讓人發狂的權勢,一個信奉伊芙的,也絕不貪戀世俗的造物——我有自己的目的,就像你們擔心的,我也擔心這是否會牽連你們。”
“否則我不會今夜趕來,對嗎?”
她說。
信奉第二冠神的姑娘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
隨處可見的,可憐人的故事。
這可憐人並非特指個體,而是一個龐大的整體:礦工們。
男人十三便士,女人五個,兒童三個。
一週。
這根本吃不飽飯。
“如果不是我從家裡偷了錢,自己也算有些積蓄…”
一個千金小姐怎麼會同情礦工?
“我從小就不喜歡規規矩矩喝茶,坐在玻璃窗前享受所謂的‘午後閒暇’——我喜歡到山坡上跑,到小溪裡捉魚,到林子裡找松鼠和狐狸…”
“是一位礦工先生救了我。”
礦工,先生。
“斯特里特領導著因斯鎮,我自小在這片土地上長大——我看著礦工的兒子們長大,礦工的兒子們也看著我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