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甘陽不知道,趙懷雁就是要用這種方法打消掉秦雙往後再來太子府的心思,所謂打蛇打七寸,不打到她疼,她都不會長記性。
趙懷雁的話說完,秦雙當即就怒吼,“你少在那裡血口噴人,本公主來這裡就是衝著天下風雲大會規則上寫的輸了不服者可以自行挑戰,關雷州什麼事?”
趙懷雁問,“九公主是今日到的燕都嗎?”
秦雙心虛地別開臉,重重地哼一聲,不言。
而她不回答,不單趙懷雁知道她是提前來了,一門之隔裡面的所有旁觀者也全都知道了,趙懷雁笑了笑,順著秦雙的坡勢往下走,並不為難她,只道,“就當我胡說罷了,九公主別當真,如今我燕國的邊防重鎮雷州出了這事,九公主又恰巧這個時候來,我若不多想,太子會責備我辦事不利,九公主沒這層意思,就不必在意我的話,那麼,在下很疑惑,九公主每年都來,可太子每年都不出面,你很清楚,不管你來多少次,來多少年,太子都不可能迎戰你,那你為何還來呢?放長線釣大魚嗎?”
最後一句話,又是在和平的語氣裡猛地躥進了刺,直戳人的脊樑骨啊!
秦雙這會兒算是弄明白了,這個趙無名,丫的就是笑面虎。
秦雙眯眼道,“我敗給了他,內心不服,來挑戰,誰也沒得說。”
趙懷雁伸出雙手拍了幾掌,說道,“堅持了五年,勇氣可嘉啊,若九公主不是以這個為藉口來探我燕國的情報,那我不得不理解為,九公主您愛慕上了太子,故而,風雨無阻,每年都來,非得見上太子一面,不然就不甘心。”
秦雙臉一紅,“誰、誰愛慕……愛慕那燕遲了。”
她忽然結巴,明顯是底氣不足,還有,暴露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趙懷雁心想,果然是衝著燕遲的美色來的。
她笑道,“太子天人丰姿,九公主愛慕他,也不奇怪,但可惜啊,太子他有心上人,九公主您還是不要再來的好,以免往後讓九國眾皇室之人笑話,咱輸了比試可以,但不能失了一國公主的風範和尊嚴,九公主以為呢?”
秦雙驚目,壓根沒聽到後面,只聽到“太子他有心上人”這裡,眸光驟然一縮,咻地奔到趙懷雁跟前,伸手抓住她胳膊,問道,“你說燕遲有心上人?”
趙懷雁瞅一眼她抓在胳膊上的手,冷寒地眯了一下眼,卻沒撣開她,只平靜地道,“是,太子確實有心上人。”
秦雙失腔道,“不可能!”她急急地問,“是誰?”
那一副被搶了心愛之人的暴躁感浮上眉梢,清晰地印在趙懷雁的眼中,那麼明顯,像燕遲那種精明過份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大概就是知道,燕遲才每年都不出面。
而太子府內的文僚武客們也大概看出來了,故而,都不提。
不提的後果就是失去了拿捏住這個公主的先天優勢。
趙懷雁把秦雙逼的失控,靠的也不是才,而是她的敢言。
甘陽全程聽到這裡,臉上什麼神色都沒有,大概是覺著趙懷雁能穩妥妥地完勝了秦雙,也就不杵在這兒了,他轉身就走。
文僚和武客們面面相覷半天,還是堅持往下聽。
不能有頭無尾。
再者,結局如何,他們也想看個究竟。
趙懷雁猜測燕遲是愛周小嬋的,但這等事,她哪可能會對這個公主講?
她無非就是用這樣的話來試探秦雙,如今試探出來了,趙懷雁也不敢再拿燕遲說事。
她背起雙手,悠悠道,“是誰我就不能告訴九公主了,不然太子回來會颳了我的皮的。我只能說,太子有心儀的物件,九公主還是早早收了心的好,免得到時候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還揹負著九國嗤笑的屈辱,那般以來,可真就丟盡了你一國公主的顏面了。丟了你一人的顏面不要緊,若是連秦帝的顏面都丟了,那可損失大了,為了一個不愛你又屢年來連出面見你一面都不肯的男人,這不值當啊。”
這話,既是說給秦雙聽的,也是說給西羅聽的,更是說給秦祉和秦帝聽的。
秦雙若真是衝著愛幕燕遲來的,那不管趙懷雁說什麼,秦雙來年還會再上門,可這話傳到了秦祉耳中,傳到了秦帝耳中,他二人萬不會再允許秦雙來燕國吃閉門羹了,秦帝再疼寵這個女兒,也不會為這個女兒失了一強國帝王該有的臉面。
故而,這次秦雙踢門,沒落得好,反而葬送了往後再來燕國的自由。
秦雙逼問趙懷雁無果後帶著傷心絕望的心情離開太子府,回到秦國,秦祉見妹妹情緒不對,秦帝也看不慣寶貝女兒萎靡不振的樣子,就宣了西羅問話,當西羅把秦雙在燕國太子府門口與趙懷雁一番“切磋”的前前後後一字不落地講給了秦帝和秦祉聽後,這二人傻眼了。
秦帝揮揮手,讓西羅下去。
秦祉道,“爹,我怎麼總感覺這話是燕遲授意說的呢?”
秦帝道,“不是燕遲授意的,若真是燕遲授意的,你九妹哪可能登得了太子府的門?燕遲不出面,就是在表達他拒不理會雙兒的意思,那個文僚……似乎姓趙?”
秦祉道,“是姓趙沒錯。”
秦帝伸手撫摸著龍頭椅把,緩慢眯眼,“趙顯竟會放趙姓子民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