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瞪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年,拉上蒙面黑巾,提劍便刺,兩人鬥作一團,只幾個回合,鈴兒便已明顯不支。
我正坐在地上看他們“乒乒乓乓”打得如火如荼,鈴兒狠厲的眼神突然之間透過呂布直直地看向我,一排泛著寒光的飛鏢便已直直地向我射來。我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自己快要變成靶心,卻已經來不及閃躲。
千鈞一髮之即,突然一柄長劍凌空一揮,飛鏢便已盡數被擊落在地,呂布躍身而來,伸手一把將我護在懷中。
趁著呂布為救我而分神,鈴兒縱身便跳出窗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快步走到窗邊,只見到她倉皇離去的背影。
“啊!”呂布的驚叫聲嚇了我一跳。
“怎麼了?”我回頭,看到呂布一臉大驚失色的表情。
“你……你受傷了?”聲音微微輕顫,呂布上前一手撫上我的臉頰,手指上沾到了暗黑色的血。
我摸了摸臉頰:“不是我的血。”
黑色的中了毒的血,一看就是鈴兒的。
吁了口氣,呂布眼睛亮亮地看著我,嘆道:“能夠傷了那黑衣人,媳婦功夫果真了得。”
我失笑,能得歷史上這赫赫有名的悍將呂布的誇獎,雖然知道這誇獎帶著水分和主觀因素,但仍覺得十分受用。
“發生什麼事了?”說話間,被房中的打鬥聲吵醒的田七推門進來,惺忪的睡眼在看到我臉上的血跡時不由得轉為驚慌,“姑娘受傷了?”
“沒事,受傷的不是我。”
“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田七拍了拍胸口,一臉的慶幸。
我點了點頭,剛想請他準備馬車送我回去的時候,門“吱呀”一響又開了,寶正提了燈籠走進屋來:“小姐?你受傷了?”在看到我臉上那頗為惹眼的血跡之後,寶正立刻驚叫一聲,一臉的驚慌失措,表示了十二萬分的關切。
閉了閉眼,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一些:“受傷的不是我,我沒有事。”
“啊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寶正點了點頭,吁了口氣,忙道。
我張了張口,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一陣細微的響動輕輕傳來,門又已經悄無聲息地開了。我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白衣男子,嘆氣,再度重申:“我沒事,受傷的不是我。”
“我知道啊。”帶了微微的笑意,纖塵仍是一臉的溫和。
我按了按額角:“算了,你來得正好,我正打算跟你說呢,我要回去了。”
“這麼晚?”纖塵的臉上帶了不贊同的神色。
“嗯……”我不打算跟他解釋,我住在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引鈴兒上鉤,現在目的達到了,我當然要回去。董卓到現在都沒有來找我,聯想到白天在城裡看到的標語以及策馬出城的樊稠,我有些不安,總覺得似乎要發生什麼事情。
“明天回去吧,今天太晚了,而且……”微微頓了頓,纖塵笑道,“明天早膳我會做酒釀圓子。”
酒釀圓子?我微微吞了吞口水,隨即還是有些困難地搖了搖頭。
“……還有桂花釀。”纖塵微笑著補了一句。
桂花釀?!纖塵一直藏著不讓我染指的桂花釀?!吞了吞口水,我點頭:“成交!”
“那你好好休息。”纖塵笑了一下,轉身回房。
寶正忙拉著田七一起跟了出去。
看著他們離開,呂布抬手用袖子拭淨了我臉上的血跡,便也走到門口,忽然轉身看向我:“媳婦,我就在門外守著,你別怕。”說完,不待我開口,便反手帶上了房門。
透過微微搖曳的燭火,我看到那個比同齡少年顯得要高大的身影微微矮了矮,盤腿坐在我門口,心裡不由地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