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不應該高興嗎?”
被許若歐教訓一上午席與西都沒能反駁出花兒來,這會正生氣呢,席鬱斯就送到門上給他撒氣,他又怎麼會錯過?
所以休息了半上午養回來的這點精氣神,席與西全用來懟席鬱斯了。
“想想看,手術成功了皆大歡喜,你們可以繼續表演自己的父慈子孝,只需要我稍微配合一下就好,就算我一點都不配合,外界也只會說是我被慣壞了脾氣差,你們都太辛苦了。”
“如果很不幸,手術失敗了,你們也大可以昭告天下說我自己擅作主張,你們傷心難過至極,反正我孤家寡人一個,吃的喝的用的玩的敗家的都是你們賺的,連遺產分割風波都省了,多好啊!”
說完這些席與西如願看到變了臉色的席鬱斯,心裡突然就痛快了許多。他想起剛才許若歐避之不及的樣子,眉眼黯淡。
“席鬱斯,我是不是從來沒叫過你哥?”
如此柔軟的一句話將席鬱斯剛才積攢的怒火和反駁瞬間啞了火,悉數吞嚥沒有說出半個字來,臉色也柔和了許多。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席與西笑了笑,他對自己很有數,從小就看不慣席鬱斯什麼都高高在上的模樣,所以對席鬱斯充滿了敵視,也因此從不肯開口親暱,總是一身尖銳。
“哥,我想求你件事行嗎?”
席與西此時此刻像極了祈求的小可憐,眼巴巴地看著席鬱斯,將所有的脆弱柔軟都暴露在他眼前,讓他無法拒絕。
情感上的確如此,但席鬱斯除了情感還有理智,他隱約已經猜到了什麼,根本不可能同意。
“除了和許若歐那個女人有關的一切,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席與西一秒變臉,冷漠又疏離。
“那真是麻煩席總紆尊降貴來看我了,我挺好的,您可以回去了。”
聞言席鬱斯有些頭疼,想說些什麼拯救一下兩人的關係,但席與西已經擺明了不合作的態度,席鬱斯一個從小就嬌生慣養長大的大少爺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就低頭了,兩個人沉默對峙了很久,誰都不願意先退一步。
直到席鬱斯的助理提醒他還有工作,他才起身撣了撣衣角,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席與西,嘆息一聲離開。
聽著病房門合上的聲音,席與西自嘲一笑,他知道家裡不可能同意許若歐的存在,卻還是抱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期待,他也沒想給許若歐爭取太多,只想讓席鬱斯以後多少照拂一下許若歐,僅此而已。
可席鬱斯表現出來的拒絕之意讓席與西傷透了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安排什麼商業間諜到公司竊取機密似的。
“跟席總談得不太愉快?”
許若歐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席與西一臉鬱悶地躺在床上,瘦削的臉上寫著大寫的“生無可戀”四個字,還是加粗的那種。
席鬱斯的事兒她也就是隨口一問,並不想得到席與西的回答,在她看來這兄弟倆聊得肯定是什麼商業機密之類的,她一個外人問了不好。
沒想到席與西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可憐兮兮地衝她撒嬌。
“你不知道,我好慘一男的,我就提了個小請求還沒說是什麼請求,席鬱斯就拒絕了,你聽聽你聽聽!這是哥哥對大病初癒的弟弟說的話嗎?”
“那你手術前告訴席總了嗎?沒有吧?活該!”
許若歐吐起槽來也是不留情面,一句話就把席與西懟的無話可說,哼哼唧唧地這兒疼那兒也疼。
“你帶了什麼好吃的?我聞著怎麼這麼香?”
許若歐還以為席與西怎麼也得跟她彆扭個十幾分鍾,誰知道才安靜了不到一秒,他就兩眼放光地盯著她拿來的保溫杯,一副幾百年沒吃過好東西的樣子。
“小時候聽長輩說,吃哪兒補哪兒,我尋思你這換了個心臟可能缺點心眼兒,就買了點豬心蓮藕一起燉了,幫你補回一點兒是一點兒。”
許若歐促狹地盯著席與西看,在鄉下這段時間,許若歐瞭解了席與西不少生活習慣,其中一條就是他不吃動物內臟,任何動物的內臟都不吃,看見就想吐的那種。
這會聽見許若歐說什麼豬心,席與西整個人都不好了,瑟縮又糾結地看著許若歐,就差直接指著許若歐的鼻子說她無情無義無理取鬧了。
“吃不吃?”
許若歐已經把保溫杯裡的湯倒出來了,那香味沒了束縛,四散開來,霸道又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