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她現在哪有資格委屈,一切都不及弟弟的命重要。
封玉塵看著她倔強的臉,鎖住她的目光良久,才道:“你該知道,我是擔著掉腦袋的危險把他留下的。”封玉塵撂下這句話便走了。
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雲遣夢一個人,封玉塵最後的那句話不斷地激盪著她的心,她何德何能讓他以命相護。
這幾天,封玉塵大概很忙,沒有來干涉雲遣夢與晏弘承相見,可惜他還在說著胡話。
晏弘承捧著她的臉,視若珍寶的問:“俞妃,你來了,母后有沒有為難你?”
雲遣夢忽然嚴肅起來,“你記住,我是姐姐,要叫姐姐,不許要俞妃知道了嗎?”
晏弘承被她繃著臉的樣子嚇得有些瑟縮,怯懦的點點頭,“嗯,俞……姐姐。”那樣子就像剛捱了家長訓斥的小朋友。
雲遣夢抓起他的手,在脈搏上仔細摸著,寸脈遲澀,說明有血瘀之症,且瘀血在腦。
她看過他的後腦的確有一塊疤痕,當初傷的應該很重,只是他命大,竟然能活下來,如果湯藥加以針灸,相信還是有康復的可能。
想到這,忍不住鼻中一算,眼眶也跟著氤氳起來,她將他抱住:“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門口忽然傳來一聲譏諷:“好一對姐弟情深啊。”
雲遣夢趕緊擦了擦眼淚,回頭看去還以為是封玉塵來了,沒想到竟然是莫展雲。
“是你?”雲遣夢納悶,她好像跟他沒有仇怨吧,怎麼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不尋常的憎惡。
莫展雲搖著扇子一步步朝她走近,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可那雙眸中卻迸射出濃濃的厭惡:“我倒是納悶呢,你究竟有什麼本事把我師兄迷的神魂顛倒,他一心效忠朝廷,居然為了違背良心!”
雲遣夢覺得這人極度能隱藏,絕非善類,寧得罪封玉塵也不能得罪他。
她本能的將晏弘承護在身後:“如果可能,我希望封將軍能放我們走,沒人稀罕做他的女人!”
“這麼說……你是想離開?”莫展雲眸中的狠厲漸漸褪去,又恢復了往日的清澈淡薄。
雲遣夢心底一顫,這人變臉這麼快,快的以為她剛才看錯了人。
“沒錯!”她點頭,又問道:“你這麼說莫非是想助我們逃脫?”
“有何不可?”他說的風輕雲淡。
身後的晏弘承一雙目光像受驚的小鹿似的,扯了扯雲遣夢的衣服:“俞妃,逃跑會被太后殺了的。”
雲遣夢陡然厲喝:“叫姐姐!”
“姐姐……”晏弘承瞧了瞧遠處的男人把身子使勁的藏在雲遣夢的後面。
“好生厲害啊。”莫展雲說著抬腳便要走。
雲遣夢頓時急了:“你不是說要救我們走嗎?”
莫展雲豎起一根手指在唇上噓了一聲,又指了指外面,用口型說了句:“等我。”
人走了後,她打算幫“弟弟”梳頭,結果回頭就看到晏弘承正委屈巴巴的盯著她,可憐的像個小狗狗。
“怎麼了?幹嘛這麼看著我。”她問。
晏弘承的腦袋湊前一點,像是怕捱打似的快速吐了三個字:“你好凶!”
雲遣夢被他逗得有些想笑:“你要是聽話我就不兇。”可轉瞬間,心裡卻有些澀澀的發疼,小承只比她小一歲,卻已拿下了博士學位,而現在……
晏弘承似乎看出了她心情不好,乖乖的往前湊了湊,不知道從哪弄出來的草螞蚱遞給她:“給你。”
“嗯,謝謝。”
她為晏弘承梳好頭便離開了,她怕封玉塵什麼時候突然來找麻煩,每時每刻她都小心度過。
果然,消失了幾天的封玉塵忽然來到了她的房間,坐在椅子上許久都不出聲。
雲遣夢將侍女手中的茶接過,為他倒了一杯,低眉順目的將茶舉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