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荷和焦茂盛一回病房,文化龍揪緊的心才算鬆了下來,他不無擔心地說,剛才醫院出什麼事了,警笛叫過不停。
“沒什麼事?警察來執行一般任務。”文錦荷不想講出實情,他一是怕父親擔心,二是怕父親想起弟弟文錦鴻。
焦茂盛並不瞭解文錦荷家裡過去發生的事,他想炫耀一下文錦荷智救孩子的事,懵懂似地說,剛才有人在醫院偷孩子。
“這幫遭天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偷孩子都偷到醫院來了。”文化龍兩眼冒出火來,估計能炒熟板栗,無比氣憤地說。
“沒事了,那孩子被警察救下了。”文錦荷沒想到焦茂盛這麼喜歡畫蛇添足,偏偏要來這麼一筆,只得輕描淡寫地說。
“好險呀,大叔,你知道那孩子是誰救下不?”焦茂盛不吹牛心裡就不舒服,他眉飛色舞地說。
文錦荷怕焦茂盛一高興就把自己給出賣了,鳳眼一瞪,眉心緊鎖,搶先回答道:“還能有誰呀,警察叔叔唄。”
焦茂盛知道自己圖一時快活,不小心說漏了嘴,想堵也來不及了,馬上附和著說,警察叔叔真是勇敢,硬是從罪犯手中救下了那孩子。
“那可惡的人販子抓到了沒有?”文化龍的臉抽搐了一下,眼光凌厲,咧著嘴說。
“跳窗戶逃走了,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早晚會捉她歸案的。”文錦荷怕節外生枝,讓焦茂盛又鑽了空子,馬上接過話道。
“有點遺憾,不過能救下孩子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錦荷,你們回去吧,我這裡沒什麼事了?”文化龍心裡雖有點遺憾,但最終還是擔心起女兒來。
“我們就在過道的長條凳上看看書,將就一晚上吧,不用擔心我們的。”文錦荷看了一眼焦茂盛,算是代他回答了。
“是呀,大叔,今晚就讓我們陪著您吧,我們在外面看看書,一晚上很容易過去的。”焦茂盛巴不得有這麼個機會,他馬上表明自己的心跡,想進一步贏得文化龍的好感。
“是我拖累了你們,晚上可千萬彆著涼了。”文化龍鼻子一酸,聲音低沉地說。
“放心吧,爸爸,我早就有打算,帶了一床毯子過來的,你早點休息吧,我們去外面看看書,”文錦荷早就做好了陪父親在醫院過夜的打算,她從包裡扯出毛毯,微笑著說,“有什麼事,您就喊我們。”
看著女兒出去的背影,文化龍心亂如麻,哪裡還睡得著,他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文錦鴻和老婆夏玉蘭,雖說這兩人都是莫名其妙地不見了的,但是,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兒子文錦鴻只怕也是被人販子拐走了;至於夏玉蘭,她到底去哪裡了?尋到兒子沒有?她已經離家好幾年了,為什麼不回家啊?
知情不報,罪加一等。何況,這事關係到組織的安危,要是不報告三娘,讓她有所準備,一旦組織遭受滅頂之災,她就成了罪魁禍首。因此,彩姑一回到窩點,就直奔三孃的房子裡作了彙報,聽了彩姑的彙報後,三娘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出聲,只是兩個眼睛盛著怒火,隨時都有可能燃燒起來。
花姑自知惹了大禍,不敢見三娘,她是知道三娘脾氣的,一旦她知道了今天的事,非得剮了她的皮不可;山雨欲來風滿樓,她心裡更明白,在她們這個組織裡,像她惹出的這種事,就算彩姑和彪哥跟她關係再好,也不能知情不報,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嚴厲的處罰。
果不其然,該來的終歸要來,鳳姑帶著兩個牛高馬大的猛漢來到了她的房間裡,板著一張苦瓜臉說,你們兩個給我把花姑帶走。
在這個壁壘森嚴的組織裡,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花姑不得不束手就擒,乖乖地跟著鳳姑他們走。
三娘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一雙鳳凰涅槃般的眼睛盯向了花姑,紅唇一閉一合,慢慢地張開一條縫隙,從縫隙裡頭蹦出來一句話:花姑,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