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懷有些驚訝:“你倒是瞭解我。不過...我與你也想到一處去了,我回宮不是去向父皇說情的,而是要化解此事的。我手中略有些資產,可以充作賑災銀。”
“但父皇的本意是想打壓齊、嶽兩家,我若直接將錢銀交給齊玥和表兄,恐怕不但不能助他們將功折罪,還會招來質疑。因此我想,不如將銀兩當面進獻給父皇,既能了聊表孝心,又可解開當下困境。父皇看在我的面子上,氣個幾天便會減輕他們的負擔。”
蘇郢問:“公主的私產足七萬銀?”
蕭月懷挑眉:“大將軍玩笑話,我一個剛出閣的公主,封地田畝上繳的收成以及每年的俸祿積攢著加起來也不夠七萬,只能彌補半數罷了。”
蘇郢沉聲道:“既如此...臣願奉上七萬整銀,解公主當下之急。”
蕭月懷吃驚道:“你哪來這麼多銀錢?這些年你在關外戍守疆土,也是到了近幾年才獲封,即便是賞銀...累計起來應該也不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吧?”
郎君悄悄向前移一步,站近了些說道:“蘇家過去雖然落魄,祖上卻皆是強幹之人,自前朝開始便有從商之道,即便門庭不如今日的陸家,卻也是范陽首富。”
“這些銀兩,臣還是拿得出手的。”
她倒是不知,原來蘇氏這麼富裕?
蕭月懷猶豫了一下,懇切地問道:“你真的願意替我解了這燃眉之急?若是如此,這就算是你借我的,將來我必報以雙倍錢銀。”
蘇郢搖搖頭道:“公主不必還,臣自願奉銀,亦是為了朝政、為了大周。”
他生怕她拒絕,說罷此話,便作揖行禮道:“天色漸遲,臣也該歸去收拾一番,才能與公主同行入宮。”
蕭月懷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見郎君匆匆離去,那玉朗身姿襯在夕陽裡,拉出一道修長的影子,印進了她的心裡。
其實冷靜下來:蘇郢好像並沒有她預想中的那麼可怕?
阿祿在暖閣收拾了一段時間,便出了屋子同她道:“公主,所有物件都理好了。我這就叫小廝搬去車上?”
蕭月懷點點頭道:“好。”
隨後又道:“你動作慢些。大將軍與我們一起。眼下剛走沒一刻,恐怕還要等些時候。”
阿祿詫異道:“大將軍竟也回宮?公主...您居然答應了?”
蕭月懷含糊應了幾聲朝前院行去,正琢磨著蘇郢這個人,忽然覺得腳上一沉,低頭一看竟是隻狸奴。
她一眼便認出這是那隻中了毒的狸奴。於是驚詫:它怎麼還活著?
腦筋還沒轉過來,右側的長廊裡急匆匆奔來一名小婢女,抱起那隻狸奴,紅著臉蛋、渾身緊繃著朝她跪下,戰戰兢兢求饒道:“公主恕罪!奴婢未能看好它,竟讓它汙了您的衣裙。”
蕭月懷擺手道:“無妨。你起來吧。”
接著她問:“我記得這隻狸奴前些日子不是中毒了麼?怎麼如今看上去倒是很活潑?”
小婢女:“公主怕是記錯了。之前是大將軍誤將桃花羹餵了它吃,才導致它腹瀉嘔吐,眼下已經調理好了。”
蕭月懷一愣,頓時生出一股莫大的羞恥感,試探地問:“狸奴不能食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