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噴薄而出,殘肢斷臂在雲端上跌落凡塵,枯敗的野草上伴隨著哀嚎慘叫掛滿了血跡斑斑的肉沫衣片,蒼茫中帶著蕭殺的寒意,彷彿要將這片天地撕裂……
“差不多了!”在擊退了祝融的又一次攻勢後,共工嘶吼一聲。
營帳內,那個丰神俊逸的男子手指輕輕拿著一個小小的令旗,令旗在其指尖旋轉,終於落在沙盤上。
“圍!”
他淡淡的笑著,幽深的眸子清涼如水……
噴薄的煙火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球在天際炸裂開來,帶著血紅的光亮席捲在天際之上,呼嘯聲隱隱帶著無限的殺機,讓廣闊的戰場都為之顫抖。然而還不待大家反應過來,便見天空上突然浮現出無數的金色甲冑,如同一張巨大的金網橫空鋪射下來。
前面是散發著寒意的冷刃,上面是蔓延著殺機的巨網,躲無可躲,逃亦無可逃,還沒等神農將士臉上浮現出絕望,那冰冷的長刃已經劃破脖頸,刺穿胸膛,削斷肢體。
沒有任何的還擊之力,如同一隻未經世事的稚鳥,兜頭撞進了獵人的巨網,再無一絲生機……
濃烈的血腥氣沖天而起,淒厲的慘叫聲和哀嚎聲抨擊天宇,鮮血潺潺而出,如同身體上綻開一朵朵璀璨的紅花。夜色濃郁,殺氣噴薄。激烈的長風橫貫整個草原,從黃泉滾滾而來的死氣肅殺吹來,捲起黑色甲冑下將士們獵獵翻飛的衣角,吹過他們烏黑紛揚的長髮,長刀閃爍著森寒明亮的光芒,如破月芒星,映著火把血一樣的紅光,振翅欲飛。層雲堆積的天空上,有金色的甲冑穿梭在層層雲海之中,發出淒厲的長鳴。戰馬的呼氣轉眼凝成了霜,猶如嗜血的野獸般奔騰而過……
經此一役,神農將士所剩十之不足一二。
“退!”祝融絕望的咆哮,那志在必得的信心在頃刻間墜下塵埃,然而,退又如何去退!
敗軍的恐懼霎時間如同洪水猛獸般將整個隊伍衝的支離破碎,四下奔逃……
哧!
一隻利箭驟然劃破蒼茫的死寂,直直射入一個高舉利刃就要刺穿神農將士胸膛的九黎將士胸中。剎那間,整個戰場,頓時沉靜。接著,便是一股蕭殺之氣翻湧而出。
廣袤的草原上,一片銀灰色甲冑在天際浮現,如同一片汪洋,無數計程車兵手握兵刃,以排山倒海的氣勢洶湧而來,勢如破竹。隊伍最前方的男人一身銀灰色甲冑,手握巨斧,威風凜凜,好似地獄中鑽出的殺神披荊斬棘,殺將而來!
“援軍到了!”
“是刑天將軍!”
“殺啊!”
“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衝啊!”
絕處逢生的憤怒最終爆發,如同黃泉血淵中沉浮的絕望此刻竟然波濤洶湧的席捲而來。
“殺啊!”數十萬神農將士如同離弦之箭悍不畏死的橫衝過來。十萬共工大軍、兩萬銀靈子大軍在這一刻如同沒有航向的小船在驚濤駭浪中迷失了方向。四方人馬衝在一處,前方將士的身體在冰冷的刀刃中如同一塊塊破布,一片片的墜落到草原之上,形勢已然在頃刻間調轉,一片人仰馬翻中,喊殺聲和慘叫聲混成如同煮沸的熱油,天地間一片血紅的光。
營帳中的男子微微凝眉,透過巨大的沙盤好像看到了那灰飛煙滅的戰場,狼藉一片。眼眸微微劃過一絲痛楚,卻是在那瞳孔深處閃出如火的執拗。
堅定的手指此刻閃著一絲蒼白,卻是沉穩的將沙盤上的一處令旗拔起。
“退!”
鋪天蓋地的銀灰色戰甲終將整個戰場覆蓋……
“撤!”
只是,此時撤退的將令卻是換了一個主角。
只見,一個巨大的光幕如同一張巨網,天空上,如同撕裂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銀光在裂縫中噴薄而下,然後,光束閃閃,九黎的將士如同一隻只斷線的紙鳶,在蕭殺的寒風中再尋不到一絲半星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