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們的話,讓他徹底醒悟,事到如今,難不成還要仰仗神靈力挽狂瀾?
田明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東城方向,那裡情況尚不明朗。
不再猶豫,他指著面前這些心腹家臣道:“你們去收撿縣印、黃冊、重要文書,做好獻城準備,我帶著家丁往東城一行。”
“大人!”
“總得要試試,城破投降,和獻上一個完整的城池,事後可是完全不同的待遇。”田明擺擺手,心情複雜地說道。
他現在的想法,僅僅是把水陽城賣個更好的價錢,等周柏親臨城下就投降。
不論焦圖是不是採用夜襲這種“卑劣”手段,可水陽城皇閉口不言是事實,安北軍不借助攻城器械登上城頭也是事實。
區區五千人,就已經把水陽城逼至城破絕境,主力到來,水陽城能撐過三天簡直不敢想。
田明久在官場,被官氣壓制超凡特性,但勉強還算是半個入道境,看粗略的氣運形勢不成問題。
】
恰好此時五千安北軍大舉出擊,處於攻佔城門的關鍵時刻,軍氣沸騰,屬於安北都督府的氣運也隨之展現。
瑞南和北安第一次真正對碰,田明作為水陽縣令福至心靈,正好窺探到一絲氣運脈絡。
在他眼中,天邊黑雲欲摧,遠方磅礴如山的大勢,浩蕩傾倒,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無論是己方的瑞南節度府,亦或是定州州衙,他都有接觸觀望,全然沒有此間感悟。
那是初升朝陽,正處於無限的上升姿態,擋在它前面的,都將被燃為灰盡。
田明有了決斷,行動也非常利索,來到縣衙外翻身上馬,帶著忠心的家丁和衙役便直奔東城。
守得住就先守,守不住立馬投降。
隨著東城越來越近,田明的心也是沉了下來,怎麼沿途已經有敗兵退了下來。
他命人拿住前線敗兵,怒斥道:“張將軍呢?何故先退?!”
這敗兵臉上滿是驚恐,帶著哭腔道:“縣尊大人,擋不住,安北軍人均百人敵,張將軍已被敵軍大將斬於門洞,城門保不住了。”
為他把控縣兵的大將死了?田明身形一晃,險些從馬背上墜下。
然而不等他傷懷或者質問,前方的東城門處爭鬥儼然達到最高峰,廝殺聲沸騰盈天。
田明的眼睛,可以夜視,他清晰地看到城門洞,一波火紅的浪潮退了出來,那是大旭經制之兵的軍服顏色!
“敗了?”田明捏緊馬繩,依舊直勾勾盯著城門。
果不其然,緊接著,翻滾肆虐的黑潮洶湧殺出。
那是一群身著玄甲,如同冥土鬼卒般的冷酷士卒,是安北軍!
黑潮衝入紅潮,不出片刻,代表水陽縣兵的火紅便被衝散,到處都是潰散的亂兵。
安北軍的勢頭是如此兇勐,越來越多計程車卒衝入城門,東城從城門到城牆,眼看就要完全淪陷。
田明面露不忍,心中也很是不甘,他辛苦蓄養多年的老卒,在這群安北兵面前就這般不堪一擊?
幾乎是個人素質、軍陣配合、甲胃武器的完全碾壓。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感懷之時,馬上調轉馬頭喝道:“撤!”
一眾受主家恩養的家丁看到前線敗退,此時沒有任何膽怯,或者拋棄主家逃跑的想法,而是紛紛擺開陣勢。
一部分簇擁著田明撤往縣衙,一部分則是自覺斷後,防止被銜尾追殺。
奔逃途中,一個跟了田明多年的親隨,駕馬並立身側,低聲問道:“縣尊,這是要投降,還是自其它城門出走?”
親隨一隻手按在腰間,說話的語氣也有些怪異,不對勁。
田明當然知道不對勁,他甚至知道,這親隨早已被瑞南節度嚴洛收買,是個叛徒。
“噢?嚴大帥給你的指示,是讓我堅守水陽?”
“你是故意留我!”田明略帶調侃的話語一出,親隨面色大變,拔刀就想行那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