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言徵心裡越發的寒涼,這千頭萬緒一湧而來。
風靖寧沉吟道;“徵言,還是先離開此地再說。”
“不,我一定要問一個明白。”雲言徵決意道,快步朝門外走出。
坐在椅子上靜靜聆聽,一直巋然不動的方卷,此刻才站起了身來,隨了雲言徵出去。
屋外風中倏然夾雜著一股酒味襲來,屋中四人皆是一凜。行至屋外,竹林中已然起火。雲言徵轉身奔去,推開她居住的房門,屋內的燭火尚自瑩亮,卻已不見顧析的蹤影。她又要回轉另一邊的房中時,身後的竹廬卻倏然著了火,正冉冉地從那間房子裡燒了出來,而她正要尋找的顧析從房中緩緩出來,走向了她。他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手中卻是拿了一個黑丸往竹廬拋去,撞擊在屋簷上,‘啪’的一聲響轟然點燃,頓時又添了一層火。
眾人望向他,顧析朝雲言徵走近,牽住了她的手,說道:“走罷,此地不宜久留。”
“長公主……”青晏適時喊住了雲言徵,眼中憂慮更深。
“徵言。”風靖寧詢問地看向雲言徵。
方卷卻是第一個站到了雲言徵的身後,冷冷說道:“無論你去哪兒,我都隨了你。”
雲言徵唇角微翹,似怒似笑,反而握緊了顧析的手,對眾人說道:“先離開這裡再說。”
顧析一笑,半摟過她的纖腰,展開輕功宛如紙鷂般飄上了竹梢,幾個起伏便出了濃煙滾滾,火勢正旺的竹林。期間,雲言徵隱約聽見竹林裡傳來嚎叫的聲音,只因顧析的身形極快,她還來不及看得真切,他們已過了竹林,落到了遠處。
此地處於高位,遠眺竹林一片火光燃燒如盤龍。
風靖寧、青晏、方卷也相繼而至,緊隨其後而來。
他們都聽到了竹林中淒厲的呼救聲,甚至看見了裡面的人在痛苦掙扎,卻無處逃生。他們方才皆經歷過了此處的陣法,知道其中的厲害,此陣易入難出,詭異無比,處處陷阱,處處誘惑,千變萬化,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此刻若非是跟隨了顧析的身影,他們也無法這麼快地穿越過陣法,脫離險地。
青晏與方卷此刻心中對那襲白色的身影又多了一層顧忌。
落腳之處,卻是夜色幽冥,涼風習習,恍如隔世。
“怎麼回事?”雲言徵輕問,眸光清瑩地看向身畔的人。
顧析淡淡一抿唇,說道:“有人想要挑撥離間、栽贓嫁禍,我讓他們有來無回而已。”
雲言徵皺眉,復問道;“那慕綺呢?”
顧析笑道:“稍安勿躁。”
他話音落畢,幾道風聲相約而來。雲言徵回首看去,來人竟不止是慕綺與冷蕭,竟然還有秦無恨、芙姬、一名紫衣少女和一名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上前朝顧析行禮道:“公子,事情已經辦了妥當。”
顧析頷首一笑,緩聲道:“你且回去罷。”
清秀的少年恭敬地領命道:“是。”身影如煙,騰空而起,飄然遠去,翩逸至極。
雲言徵疑問地望著顧析。
顧析淺淺一笑,淡然道:“有人想要設計留下諸位,汙衊於我,顧析又豈能如他所願?”
雲言徵細看一眾來人,他們的身上都染了血跡,看來是曾經經歷過了一場惡戰。而這些人中,風靖寧、方卷、青晏和她卻是完好無損。雲言徵若有所悟地眨了眨眼睛,不解道:“既然敵人層層佈局,將大家都誘騙到了這裡,不可能厚此薄彼,算有遺策罷?”
顧析眯眼看了她一下,才說道:“阿言,慕姑娘頭上所戴的冰晶被人塗了幽蘭之毒,身上的衣裳被人燻了漠溟之香,此兩物香氣若同時出現,二合為一,便能讓人手足痠軟,內力漸失,藥力極強。”
當眾人的目光落於慕綺身上時,她的臉色乍紅乍白,勉強說道:“若果真如此,為何大家會安然無恙?”
顧析點頭,回道:“這個是自然,顧某既能辨認出此毒,又豈會讓它傷了阿言?方才在小廳的燭火裡,我便已下了解毒之藥,他們自然也就毫髮無傷了。”
慕綺聞言,臉色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