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靜悄悄地沒有半絲的動靜,就連呼吸聲也似變得緩慢而沉寂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光,雲言徵鬆開了手決,睜開了眼眸來。瞧見面前多了八個人,卻沒有表現出半點的驚訝和異樣。她的目光甚至也沒朝他們看去,只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漫不經心地走過去收拾起她放在火堆旁的包裹,旁若無人。
幾個少年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先前的一個清秀少年上前幾步,自報家門道:“姑娘,有禮了,在下景白。在下的公子是晏容折,此次我們是奉了公子之命,特意來尋找姑娘的。”
雲言徵縛好包裹,回身問道:“你家公子,找我何事?”
景白朝她抱拳為禮,說道:“公子讓我們找到姑娘之後,一路護送姑娘去到想去的地方。”
“護送我?”雲言徵挑了挑眉,語氣中有些不信。
“不知姑娘是否知曉,如今在這朝陽城郊的一路上皆有一群人在尋找著姑娘?”景白謙謙有禮,微笑問道。
景白眉清目秀,言談舉止更是文質彬彬,說話的聲音客氣斯文,讓人甚是有好感。
雲言徵故作不知,搖了搖頭道:“不知是何人要尋我?”
景白微一笑,篤定說道:“看來姑娘是知道了。要尋找姑娘的人是顧析顧公子。”她問的是何人要尋我,而不是可是皇宮中派了人搜捕我。
“顧析?他是何人?”雲言徵皺了皺眉,無賴道。無論是何人,她都不會相信的。
景白不答,反而說道:“若姑娘不想回到顧公子那裡,我們可以護送你離開,安然去到你想去的地方。我知道口說無憑,但姑娘可以拭目以待。姑娘此行第一件事,公子料必是要去尋找易容師還原自己的樣貌,亦或是暫時轉變顏貌。不然,以姑娘如今的容顏,定然不能輕易公然出現在豫國的官道城鎮上,如今,沿路到邊關都有官兵在尋找姑娘的行蹤,日後行事,諸多不便可想而知。”
雲言徵彎唇一笑,眉眼閃亮,“你家公子倒是會體貼人。”
景白不管她說什麼,都是以禮相待:“公子與姑娘有一面之緣,以公子的目力當時也沒有瞧出姑娘臉上的破綻。可想而知,這等易容術極其精妙,已非一般的易容師可以還原姑娘的容色了。”
雲言徵點了點頭,認同他的話。此等易容術的精妙確實已經登峰造極了,非一般人可以分擔解憂。
“不知姑娘可曾聽說過秘谷先生?”景白溫言相詢。
“天下第一易容師?”雲言徵自然聽聞過他的名頭,傳聞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老頭。
“正是!他如今正在墨羽城作客,我等可陪同姑娘一併去拜訪他。”景白頷首,提議道。
“聽聞他脾氣極怪,武功又極高,一般不會輕易答應了別人的所求。”雲言徵轉了轉眼睛,躑躅道。
“無妨,我家公子正好與他相熟。公子所求之事,他必有所應。”景白淡淡笑著,語氣中帶了胸有成竹的篤定。
“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雲言徵出其不意地問道。
“在下不才,對追蹤之術略有探究。”景白嘴上說得十分謙虛,但目光中倒是滿滿的自信。
“果是個人才……”雲言徵由衷地稱讚,話鋒一轉,惋惜道:“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她這看似隨口而出的話,竟是讓那景白怔了一怔。正待分辨她的意圖,雲言徵已笑得頗為燦爛,方才眉眼間一閃而逝的厲色宛如曇花一現。“想來我的行蹤,你家公子早已瞭若指掌。看來我不與你們同行,看似不能了?”
“姑娘誤會了。”景白不卑不亢地道:“公子並沒有要挾姑娘的意思。只是察覺了一些人野心勃勃、意圖不軌,想要尋找更多的證據揭發他的陰謀而已。”
“恰巧我也是一個關鍵的人證?”雲言徵肅然反問。
景白點頭道:“不瞞姑娘,確實如此。無論姑娘事先是否知情,這冒充豫國女帝之事確實存在,而其中的機心用意令人不敢深思。此等陰謀雖陰差陽錯中途而廢,但已使豫國陷入了動盪不安之中。”
雲言徵皺起了眉頭,問道:“你家公子既自稱帝師後人,為何要理會豫國之事?難道他已選定豫國女皇來輔助?”
景白搖頭,說道:“並非如此,公子的意向,在下不便向姑娘透露。只是如今有人為了一己私慾而危害四國,企圖製造起九州的動亂,最終先受苦難的便是這天下的黎民百姓。公子身為帝師後人,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任由這等利慾薰心之徒鯨吞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