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她也曾受過各樣的創傷,卻從來沒有一次像如今這般的體無完膚,遍體鱗傷,內外夾攻。
若不是她有著過人的毅力與堅強的意志,只怕早已是承受不住了。
她的思緒飄忽不定,從天下的大勢,又飄到了眼前的這座皇宮。
莫懷珠是小國貢獻而來的質子,身份尷尬,目的不純,雖不知他與龍眷之間是敵是友,是何等的聯絡,卻不是她求助的好物件。若是敵,受不得龍眷的失蹤與他有關?若是友,竟然連真假龍眷都分不清,亦或是分得清卻默不作聲,靜觀其變,意圖後計,無論如何,都太過捉摸不定,太過冒險。
柳葉新,不管他是不是晏容折的人,他在皇宮和朝廷的勢力都不足以成為她的助力,更何況,他的真實身份很是可疑。
金曜,是個極其聰明、深藏不露的人。再者,他身後的世家野心勃勃,他這個人也是心機沉沉,不好相與。她一直避免與他的碰面,就怕被他瞧出什麼端倪來。若他早知道她是假龍眷,說不得也如方卷這般加以利用,直至謀朝篡位、改朝換代。
韓墨風,若她所料的不差,他心中其實對龍眷有情的。至於這其中是一種相互依存的安然;還是求之不得的怨憤,她還沒有機會一一去辯清。但從他的言行舉止中可以看出,他對龍眷是出於真正的關心的。
就憑這一點,她早在第一次進入翰墨風的寢殿時,遺留了一枚隨身所帶的玉佩。
韓墨風也一直沒有歸還回來,也正說明了這一點。
而這一枚玉佩裡,藏了一張她早已寫好的紙條。
當皇宮中傳來假龍眷的訊息時,韓墨風應該會想起這一枚玉佩是她所留的吧?是盛怒之下將其摔碎;還是若有所思地探知一些秘密,他都會從玉佩中得到這一張紙條吧?
一個高大的身影,披著斗篷,秘密地前往了天牢。
他的手中捏著一張極薄極薄的紙片。這張紙片,是他今日在玉佩中所得,上面寫著幾個蠅頭小字:龍眷失蹤了。
哪個冒牌頂替的人,為何會在第一次出現在他的寢殿時,就留下了這樣的一條訊息?
她是想告訴他什麼?
她又是何人弄進了皇宮裡來的?
她為何會與龍眷如此的相似,將她送進來的人是誰?有著這樣的目的?
龍眷此刻又身在何處?此時是生,還是死?
他的心焦急地邁向天牢,一切打點妥當後,沒有任何的阻礙,讓他直入牢獄之中,一直走到了關住雲言徵的那間地牢外。
“她在哪裡?”他聲音低沉地問,他不關心她是誰,他只關心龍眷在哪裡?
雲言徵抬眸從牆壁微弱閃爍的燈火中,望向來人,唇角一抿。此人輪廓俊美,而五官分明,正是慣常一身暗紫錦裳的韓墨風。
“你來得也太慢了罷。”她笑著說,卻只有口在動,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
翰墨風有些疑惑地看住她,微微皺眉。
雲言徵耐心的朝他一邊比劃著自己的喉嚨和自己的索要,一邊無聲地說道:“給我紙墨。”
韓風墨弄清了她的意思後,便回頭去牢裡找來了紙張和筆墨,從柵欄間遞進去給她。“對於你,我不介意讓你多受些刑罰。”他冷漠地道,“我已關照過他們,讓他們無論如何也要留你一口氣。這,已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果然是。”雲言徵不怒反笑,易地而處,若是對於自己厭惡的人,她也不會讓他好過的,她接過紙墨,快速地在紙上寫下這三個字。。
“你既然給我留了這麼的一個口信,便是早料到有不測的這一天,是要做什麼交易,說吧!”韓風墨淡定地道,懶懶地睨住她寫在紙張上陌生清秀的字跡,眼中的神色似恨,似憎。
“你可知柳葉新要毀了豫國?”雲言徵吃痛地倚著牆壁,好整以暇地寫到問他。
“是他困住了龍眷?”韓風墨關心則亂,頭口而出後頓覺不對,柳葉新無依無靠在宮中沒有這樣的勢力,他也從不曾出過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