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意外,靖寧你也沒有未卜先知之能,這事怎能怪你?”她寬慰地一笑道。
“雖是如此,終是我思慮不周,以致連累你身經此劫。”風靖寧十分愧疚地道,堅持著要揹她下山。
山路崎嶇,白徵言嘆了聲,隨了他,卻是附到他的耳邊小聲問道:“你可見到昨晚那個慕家的人?”
風靖寧呼吸微促,用幾不可聞地聲音說道:“那是慕家嫡子慕重。”
白徵言見此,知道此事關係重大,便住口不再提。待下了山,山腳處早早備好了馬車,馬車畔還站著幾個令她詫異的人,有楊晗、慕帆,還有兩個錦袍少年,卻是不認識。
來到馬車旁,風靖寧才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放下身來。白徵言身上披著風靖寧為她加的披風,半掩住身上被岩石割得破裂的衣裳,卻是朝他們落落大方一笑,也沒見羞漸扭捏,戰場上互相扶持的事情太多,她並不以為意。其他人卻似乎並未如她這般想法,將目光放在她身上片刻,又轉而集中在了風靖寧身上。
風靖寧風姿磊磊地一笑,給白徵言介紹那兩位陌生的少年道:“這位是陸家的公子,在任守城副將,昨夜發現城外竹林火光沖天特領兵來巡視。”
白徵言朝這位五官英氣的男子作揖道:“見過林將軍。”
林成禮對她一個弱女子冷冷一哼,似有不屑之意。
風靖寧冷眼也不看他,轉而又朝另一位青年道:“這位是眉家的公子,也在任守城副將,昨夜是一起來的竹林勘察救人。”
眉清玄和白徵言相對作揖,清秀的臉上現出微微一笑,長得與眉清婉的眉眼有幾分相似,與秋明睿的唇角眉梢也有幾分相似,卻是個讓人如沐春風的男子。
林成禮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只朝白徵言直接問道:“不知這位姑娘為何會在昨晚出現在這竹林裡?又是與何人廝殺,以至紫竹林大半燒燬,險些釀成了火災。”
風靖寧施施然地接話道:“昨日我與這位姑娘出城賽馬,不料半途分散,她不熟悉地形,想是拐入了小道以致迷失了方向……”
林成禮一擺手,肅聲說道:“靖寧兄請你讓這位姑娘親口說,我在問案呢!”
風靖寧不屈不饒地回道:“我只是在解釋事情的起因。“
如此這般後,白徵言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讓這位陸將軍知道的,於是,微微一笑回道:“正如風公子所言,我誤入岔道,不幸驚動了一窩盜匪,他們便一路追殺我而來。我擇路而回,不料得以迴轉龍城正道,在紫竹坡遇見風公子派來尋找我的隨從,卻一起被盜匪圍困在紫竹林中,一晚逃奔,大家便再次走散了。”
楊晗和慕帆一起頷首,風靖寧對她微微一笑,眼中有讚許之意。
“盜匪?一群盜匪對付你們幾個人?”林成禮皺了皺眉,鍥而追問
“我和五個隨從。”白徵言如實道,“就因無法對抗才火燒竹林,以求龍城可以出兵襄助,此乃無奈之舉,無意釀成大禍。”
“一行三十六個盜匪對付你們六個人,能被你們殺光了,還放什麼火燒竹林?”林成禮冷笑了一聲,目光緊盯住白徵言。
白徵言心下微微一驚,臉上卻不動神色,淡定說道:“人不是我們殺的,他們本來就在鬧內訌,互相殘殺未嘗不可?”
林成禮還待質問於她,楊晗上前阻止,笑眯眯道:“好了,林將軍,白姑娘剛死裡逃生躲過一劫,驚魂未定,怎耐你在此寒風瑟瑟之處東追西問?”
“林將軍,眉將軍,還望你們查明此事真相給龍都百姓一個交代,不然人人出行皆要提心呆膽,不知何處就遭盜匪所劫了。”風靖寧慢悠悠地一笑道,扶住白徵言便往前登車而上,不再理會身後那個瞪眼挑眉的男子。
楊晗、慕帆與他們一一告辭一聲,便也翻身上馬,一行人往龍都城奔赴而去。
在車廂中,白徵言輕皺了眉稍,此次她又不可隨意離開龍都了罷!至少竹林這個案子一日未了,她都不能隨意地離開,不然還不知能牽扯出什麼罪名來。她輕呼了一口氣,低聲問道:“慕重沒事罷?他可有放了老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