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皇后娘娘冷喝一聲,即刻有宮娥前去偏殿,經過雲言徵身邊時旁若無人地徑直走了進去。
“長公主為何會在‘秋緣宮’?”皇后娘娘一襲暗紫刺金的宮裝,雲髻上珠環金釵簌簌輕顫,抬眸睃了雲言徵一眼,眸風不鹹不淡。
“樂嬪邀本宮前來。”雲言徵據實作答。
“樂嬪為何相邀長公主到此一聚?”皇后娘娘神色間不鬱地追問。
剛進去偏殿的宮娥此刻已反身出來,行至皇后娘娘跟前,行禮回稟道:“皇后娘娘,樂嬪遭人謀殺,此刻正陳屍於殿中。屍體尚溫熱柔軟,死去並未多時。”
“長公主,你該如何解釋?”皇后娘娘眼角平靜地道。
“本宮到時,樂嬪已死……”雲言徵淡靜地道,這局是有人針對於她,到底是皇后的佈置?還是另有其人要嫁禍給她?
“回稟皇后娘娘,殺人者正是鳳舞長公主,這是奴才親眼所見……”跪在地上簌簌發抖的小太監立刻打斷了雲言徵的話,尖聲叫道。
雲言徵唇角微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皇后娘娘眸光一冷,朝他問道:“據實說來。”
“奴才本是過來送膳到‘秋緣宮’,兩天前樂嬪褪了一隻玉鐲子給奴才,讓奴才務必要幫她想辦法找到鳳舞長公主前來相商。奴才一時貪念,便接下了她的鐲子,她每日追問奴才,又說有人要害她,讓奴才相幫。她說只要請鳳舞長公主前來,日後若然脫困必會重酬於奴才。奴才打探到長公主今日正好入宮面聖,便……便斗膽去請了長公主過來……”小太監若有其事的說下去。
雲言徵心裡連連發出了冷笑。
“那你為何會說是長公主殺了樂嬪?”皇后身邊的清秀宮娥介面道。
“請到長公主後,奴才本要回避,但一時好奇便又從那邊的破牆洞裡穿了回來……”他朝偏殿外左側的宮牆那指了指,眾人但見草堆半掩的牆腳果有一個小破洞,以小太監的身形大可自如穿過,又聽他繼續說下去,“我聽到長公主和樂嬪在爭吵,然後就沒有了聲音。奴才心中忐忑不安,就湊近窗縫一瞅,便見……便見……長公主用一支髮釵劃開了樂嬪的頸子……奴才一驚之下便反身從牆洞逃了出去,在慌叫中驚動了茉綠姐姐……”
茉綠正是站在皇后身邊的粉衣宮娥,方才也是她接的話,入的偏殿看的樂嬪,此刻恭謹地道:“皇后娘娘,當時確是奴婢瞧見了他慌張亂叫。在喝問之下,才知道事態不同尋常,是以即刻回稟了娘娘。”
皇后娘娘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有聽見樂嬪和長公主爭執時都說了些什麼?”
“回皇后娘娘的話,樂嬪說這些年來我為你在宮中傳送訊息,做你的內應,如今事情眼見要敗露了,你卻對我不聞不問。你若不仁,我便不義,你快想法子幫我脫身禁囿,不然屆時一拍兩散,你休想獨善其身。”小太監有聲有色地道。
“還有嗎?”皇后娘娘看了雲言徵一眼,臉色淡淡地問。
雲言徵朝她兀自微微一笑,這一問一答的配合得多自然,多流利。
皇后娘娘瞧她一副波瀾不驚的蘊笑,臉色一沉,似有不豫,而眸光中愈發是冰冷無情。
“樂嬪還說,這些年來我聽你的話謀害皇子保住我兒的地位,你應承屆時用軍中力量擁護我們爭奪帝位,如今想來,這些都是你欲意利用我的言語。”小太監極其惶恐地道:“請皇后娘娘饒了奴才的死罪,竟聽了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語。”語畢,“噗通”地一聲跪伏在地上,身如抖糠,極其逼真。
雲言徵回想了起來,他方才身手敏捷地從她身後逃竄出“秋緣宮”時,卻不像是這樣膽小的人。若是膽小,豈敢在皇后面前如實的說出了這一番話來,若真看見她雲言徵殺人,只怕早就逃得遠遠的,唯恐被人牽扯進這一趟渾水中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