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凝一入宮中,便見除了皇帝與太后外,他母親宣王妃也來了。
似是都在等他來,三人看他這神色便知他定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急需發洩。
宣王妃揪心的看他,手中帕子絞了又絞,不停嘆氣勸他:「凝兒,你怎會想與她在一起?這樣的兒媳,你讓母親怎麼答應?」
霍凝轉瞬凜了眉眼,渾身泛著冷意說:「我要與誰,你們管不著,你好好王府不待非要過來找不愉快,是不是閒著沒事?」
「放肆!怎麼和你母親說話!」皇帝氣怒,直直看他:「你的事你母親怎麼就不能管了?當年的事她是有不對的地方,但也不至於被你記恨這麼久,她到底是你的生母!」
皇帝訓斥完他,又看向宣王妃:「這次有朕撐腰,你就放心大膽說,他與梁菀的事,朕和太后都不同意,往後他若是娶她過府,你這個當母親還要得她一盞茶,怎麼不能說!」
「好,我便聽你們說!」霍凝一掀衣袍,大刺刺往殿中一坐,他裝的混不吝樣,一副任他們怎麼說都聽不見的模樣。
宣王妃擰眉看他,對這個兒子實在是沒了主意。
她啟唇:「凝兒,長安這麼多姑娘,你娶誰回來娘都不會說一句,但是她,她實在太招人。她十五便嫁人了,又在定國侯府待了那麼多年,她實在是,身份不合適。」
「先不說她那兩個繼子繼女,便是她的完璧之身...你...你怎麼會想找一個這樣的......」
「怎麼?母親之前還妄想往我房中送過通房丫頭,那時你要找的不正是知事懂情趣的丫頭?如今我看不上你那些自己找一個你反而嫌棄了?她不是完璧身又如何?母親不也是二嫁了宣王?」
霍凝舊事重提,讓宣王妃滿心委屈,她的過去她都告訴霍凝了,怎麼現在還被他拿來攻擊。
婦人擦著眼淚,看在太后與皇帝眼中,紛紛憐惜。
太后替宣王妃說話:「阿凝,你便不要氣你母親了,要怪你連老祖宗也怪上,當年你母親改嫁也是老祖宗同意的,那時覺得她一個女人家太不容易,你父親死後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霍凝面色低沉,重複心中想法:「你們也別白費力氣,梁菀我是不會放她回御國寺,她如今就在我府上,就在我房中,你們若是非要拆散,大不了我也與她一樣剃度了,皈依佛門。」
「霍凝!你這是在威脅朕?你以為這樣我們便會妥協?」
「聖上,老祖宗,臣自是反抗不了你們,但臣還真就遺傳了父王的倔性子,您們或許可以等一等,等上過個十幾二十年,等我對她的興趣淡了,你們再來勸也不遲,現在,她只能是我霍凝的人,你們要想將她從我身邊帶走,我便做出些瘋狂事來給你們看。」
「這輩子梁菀只能做我妻子,你們也別想讓她自降身份做妾,就算她同意了,我也絕不會答應。」
「其中內涵,你們自己體會,我還要回去照顧她。」
少年堅定的心不接受任何摧殘。同時也給皇上與太后一個明確說法,他的底線在哪裡。
望著少年闊步而走,宣王妃被剛才霍凝說的那句與他父王一樣性子的話刺激到,想到那幅畫!
想到那畫中人被他父王痴戀、糾纏,她不禁叫住了他。
「你就與你那個爹一樣無恥下流的總是貪戀那得不到的東西!霍凝!果然是骨子裡流著你那父親的血!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好的!」
宣王妃終於說出內心深處的話。
這話哪裡像一個母親說的?
皇帝與太后被她這話震到,側頭看她。宣王妃被那畫折磨了那麼多年,一想到當年勤王那些骯髒的心思,她止不住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