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舒對她的轉變還不適應,被梁菀這眼神看,只覺像被什麼人掐住脖子。
她反嘴道:「梁菀,你兇什麼,別以為你兇我就會——」
「把你手拿開。」
梁菀又平靜地說一句。
這一句比剛才那句更冷寒,江寧在旁一瞧,也有些怕了,去拉趙靜舒身:「好了,都是一家人,拌拌嘴就行了,還能真鬧翻嗎?」
「三妹妹你少說一句,菀菀現在可是咱們侯府的門面。」
江寧話裡話外含著酸意,更惹趙靜舒不痛快,但她也不好說,便氣悶坐下。
此刻,侯府另兩個兒子來了。
老夫人這三個兒子,除了秦豐然品性端正堅韌,剩下兩個都是不同程度的草包。老大秦豐毅,頭腦轉的慢,還特喜歡把財,性子極盡摳門,能省則省,為此江寧與他鬧了好多回。
秦豐毅有個最奇葩的事便是他曾偷偷揹著江寧攢了一大筆私房錢,將其兌換成銀票在自己貼身的中褲裡縫了個內兜,將銀票藏在裡面日日帶在身上。
後來有一次他喝醉酒回房,醉醺醺地將這個秘密說了出去,惹得江寧當晚就鬧著要與他和離。
打那以後,秦豐毅手邊再無銀錢。
而秦豐燁,書呆子一個,每日在房中不出來,總是幻想自己才高八斗,卻連一個國子監教丞都考不上。
為此趙靜舒也整日罵他窩囊廢。
梁菀與這兩位平時只點頭的份,毫無交集。
這兩位一來,紛紛拉了拉各自媳婦,低聲道:「爹孃要來了,你們消停點。」
梁菀抬頭看,只見老夫人推著秦錢的輪椅走來,她這位公爹自被巡查司折磨成癱瘓後,一直神志不清,見了人只會嗚嗚亂叫,完全不像之前那囂張樣子。
老夫人道,「都坐吧,用完早膳還有好多事。」
梁菀與秦錢對視一眼。
老頭子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對她垂涎,於是特別憋屈,見到她後支吾的更厲害。
老夫人看出他的目光,冷道:「死老頭子這樣了還不老實!看不扣瞎你眼珠子!」
滿桌的人心懷鬼胎。
梁菀坐在當中沉默用膳,秦韻竹發現她長了滿臉的疹子,不禁問道:「嫡母,你這臉怎麼變成這樣?」
老夫人側眼一瞧,問的第一句卻是:「這麼嚴重,不會傳染吧?」
「我這幾日吃點藥便好。」她沉悶說,主動夾了些菜,起身:「若是你們介意,我回房吃。」
她正好可以藉著這個機會走了,不用在這裡看這幫人難受。
誰知,老夫人叫住她。
梁菀回眸,見老夫人似另有打算說:「走什麼,一家人,還能嫌棄了你?」
老夫人突然的示好,必然隱藏什麼。
梁菀靜等她說。
停頓片刻,老夫人道:「我瞧你昨日在宮裡對醫理很懂,你若是真有這個才能就給你公爹看看,看他這病能不能輕些。」
原來有求於她。
梁菀掩住眉間不耐,她一點不想給秦錢看病。
霍凝將他折磨成這樣不就是為了讓他以後消停,而梁菀又怎麼可能為他治病。
她道:「婆母,我那都是皮毛,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啪!」老夫人拍了桌子,一點就著:「在宮裡為太后看病看的那麼痛快,到家裡就推三阻四,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攀高枝趕緊脫離侯府是吧?我兒子是死了,我還活著呢。」
老夫人的強勢,表現在嘶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