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途似乎放棄了抵抗,緩緩開口說道:
“元陽派一直分為兩派,一派堅持自己是道門一部分,接受真武門的領導,因此在行動上需要配合大夏。”
“另一派則是認為現在的元陽派幾乎沒有來自大夏的學徒,都是神武國的子民,應該接受神武國的統治,不應該過分地靠近大夏。”
“那你呢?”
“貧道不在意,在大夏能獲得好處,貧道就可以做大夏的人,在神武國能獲得好處,便是念幾句阿彌陀佛又能如何,對於我們這種高官子弟來說,這種事情無足輕重。”
“實際上大部分的弟子也不在意,在貧道看來,這種爭論毫無意義。”
“如果去大夏能夠享受榮華富貴,變成大夏人又如何?”
“我理解,繼續說吧。”楚千秋點了點頭,對於一個在神武國發展的道門來說,他們確實會有這種精神上的困惑。
他們在精神層面上,接受真武門的領導,自豪地宣稱是龍虎派旗下四大分支之一,但是一旦兩國開戰,他們的處境就會非常尷尬。
他們該做海外孤忠,還是精神的大夏人,這種割裂感會讓他們產生嚴重的爭端。
“恩師一直主張孤立,既不親近大夏,也不幫助神武,但這種事情只是一廂情願。”
“朝廷方面一直提防著元陽派,就像是六扇門今天的行動一樣。”
“所以乾陽師叔的主張在近十多年越來越得到擁護,恩師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終被拖下來水來。”
“若是知道這個風險,鄭巡撫為何把鄭道長放入到元陽派來?”楚千秋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貧道早就知道元陽派的問題了,正是因為他們有問題,家父才讓貧道來的,到時候跟大夏連上線了,直接舉家搬遷,不是更快?”
原來如此,楚千秋終於弄懂了一個長時間的疑問,不是六扇門、靈州的官方不知道元陽派有問題,他們隱瞞得很好。
而恰恰是因為他們有問題,特麼的就是反賊,可以聯絡到大夏官方,替高官們牽線搭橋,於是元陽派才能活得好好的。
怪不得這靈州的防線跟公共廁所一樣。
大夏的探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原來根本就是沒人在管。
也不知道六扇門在這裡面又是什麼態度。
從鄭途的語氣來看,他並不知道六扇門涉足其中,也許是在古陽真人和乾陽道人才有這份聯絡情報。
“明白了,繼續吧。”
“元陽派本來想成為神武國的本土門派,卻始終得不到信任,當元陽派再次與龍虎派搭上線,甚至與大夏官方合作後,卻得到了神武國高官們的喜愛,從而發展得更快了。”
“這對於恩師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因此乾陽師叔的計劃開始得到執行。”
“什麼計劃?”
“偷天換日!”
“比起朝廷,我們元陽派還是做了很多的善事,捐了不少的錢,用來撫養神武國的棄嬰。”
“這種棄嬰到處都是,只要去農村,每年都會溺死大批大批的嬰兒,養這些嬰兒對於元陽派來說是件很輕鬆的事情。”
“然後我們精心培養這些嬰兒,教授他們成為某些人的替身,最後替換掉真身。”
“讓我們的人混入其中,最終取代掉神武國一些關鍵性的位置。”
“將來發難的時候,就能打得神武國措手不及。”
鄭途淡淡地說道,以他的身份已經足夠深度參與元陽派的計劃了,除了掌門和幾位長老外,門派的大小事務,他都有參與,又豈會不知道計劃的原貌。
“真是一個惡毒的計劃。”
“鄭道長,你不也是神武國的子民嗎?”楚千秋能理解這種做法,但仍然有些好奇,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誰料鄭途的語氣非常平淡:
“楚大人,你也是百戶之子,大小算個貴人,你覺得我們應該在乎這種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