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華不著痕跡的避開了司馬睿,她輕聲說道:“陛下,禮不可廢!”
她這副模樣既溫和又疏離。
司馬睿手微微一僵,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低聲說道:“我一直以為我們算是朋友了。”
他臉上閃過一抹失落。
“陛下,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謝琅華看著司馬睿淡淡一笑。
前廳只有他們兩個人。
司馬睿猛地近前一步,他雙手猝不及防的落在謝琅華肩頭。
謝琅華看著司馬睿眉頭微微一蹙,她下意識的便要朝後退去。
怎料司馬睿雙手緊緊的摁著她的肩頭,不讓她後退分毫。
燭火搖曳將兩個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屋裡焚著香,滿是清幽的梅香。
“琅華。”司馬睿一瞬不瞬的看著謝琅華,他從未這樣喚過謝琅華,他的聲音低沉且沙啞。
“陛下這樣於理不合。”謝琅華衣袖一拂,她輕而易舉的推開了司馬睿。
“你可願做我的王后?”一向喜怒不露的司馬睿面上閃過一抹細不可見的緊張,他凝神看著謝琅華,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他既期待她的答案,又害怕他的答案。
在司馬睿的注視下,謝琅華眉頭微微一蹙,她一臉平靜緩緩說道:“這句話是陛下問的?還是曾經的睿王殿下問的?”
怎料謝琅華非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出言反問道。
司馬睿緩緩垂下手去,他看著謝琅華一字一句的說道:“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就只是司馬睿。”
謝琅華嘴角一勾:“我不願,陛下也知道我心中只有阿慍一個人,他生我是他的人,他死我亦是他的人,這一生都不會有分毫改變。”
司馬睿雙眸驟然黯淡下去,他一個人在寢殿徘徊了無數次,一直從白天徘徊到深夜,鼓足了勇氣才敢到謝家親口問一問她,他不願以陛下的身份,不顧她的意願給她下一道冷冰冰的聖旨。
這個答案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不能承受之列。
“琅華,崔慍已經去了,他再也不可能回來了,你終歸是要嫁人的,我不在乎你心中有旁人,願意在後宮之中為你建一方淨土,一直等到你心甘情願。”司馬睿又往前近了幾步,他與謝琅華兩個人近在咫尺之前。
“我便是一生不嫁人又如何?”謝琅華淡淡一笑,縱然他們都不願承認,可她已是阿慍的妻了,從阿慍離開的那一刻,她便決定此生絕不二嫁。
“你父母會應允嗎?”司馬睿眉頭緊鎖出聲問道。
“他們會理解我的。”謝琅華淡淡說道。
司馬睿接著問道:“那王家呢?王家可會放過你?提議立你為後便是王家的手筆,他們有的是辦法逼你就範。”
謝琅華沉默下去,司馬睿說的正是她心中的憂慮。
王晏和陳氏既然起了這個心思,一計不成必然會再生一計的,真真是防不勝防。
“你自認可是王家的對手?你可曾想過萬一累及家人又當如何?”司馬睿輕聲質問著謝琅華。
有很多事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機會。
謝琅華目不轉睛的看著司馬睿,她勾了勾唇角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憑她怎會是王家的對手?
“琅華,做我的王后吧!你只需站在我身後,什麼都不必做,由我替你擋去這漫天風雨,我絕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的。”司馬睿說的格外陳懇,他一字一句說的格外緩慢。
謝琅華看得出他的每一字每一句皆是發自肺腑,這句話更像是一個誓言,她知道如司馬睿這樣的人也是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