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振遠面上一僵,頓時沒有了分寸,這些年他們仗著定遠侯府的榮光,早已習慣了錦衣華服的日子,若當真與謝長安決裂,他們這些人一無官職,二無功名在身,日後以什麼謀生都是個大問題。
“我們皆是你的長輩,你竟說出這樣的話來,置孝道於何地?”薑還是老的辣,眨眼之間謝振遠拿出長輩的身份,以孝道對謝長安施壓。
“上慈下孝,你們既無半點仁慈,我又何必尊你們為長輩。”謝長安滿目譏諷的看著謝振遠,如他們這些不仁不義的人,也配提孝道二字。
他一步一步朝謝家的幾位長輩走了過去,雙目泛著寒光,劍鋒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冷冷說道:“來啊!你們不是氣勢洶洶的來拿琅華啊!從我身上踏過去,你們便可以進去了。”
蕭氏和謝恆在裡面聽得一清二楚。
謝琅華還閉著眼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懷中緊緊抱著裝有崔慍骨灰的陶罐。
“長安,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眼見他們就要鬧僵,謝長安的族叔謝振山一臉和善,適時站出來說道。
“我與你們無話可說,也沒有你們這樣的族人。”謝長安冷若冰霜的說道。
“我們也是一時痛失親人才失了分寸,這件事著實是我們做的不對,我們這就回去,你可莫要記恨我們。”謝振山不似謝振遠那般剛強,他說著衝著謝振遠使了個眼色。
謝振遠才冷冷說道:“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謝振山一笑,看著謝長安說道:“日後我們還是一家人,自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不必了,我沒有你們這樣的族人。”謝長安冷眼看著他們說道。
“哼!”謝振遠自知有謝長安在,他們也討不了什麼好,他再不看謝長安一眼拂袖而去。
他一走其他人跟著他轉身離開。
謝振山陪著笑看著謝長安說道:“長安我們就先回去了。”
謝長安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謝振山顫顫的轉身離開。
謝家的人很快散去了。
蕭氏,謝恆,春桃還有方幻雲皆守了謝琅華好幾日,幾個人面上都帶著疲憊,謝長安讓他們都回去歇息了,他獨自一人守著謝琅華。
蕭氏本是不願的,怎料謝長安說道:“若是琅華醒了,你們都病倒了,豈非讓她愧疚難安!”
不得不說謝長安太瞭解蕭氏的性子了。
夜深人靜,謝長安一人守在謝琅華榻前,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苦澀的一笑:“琅華,以後父親定會好好保護你的,再不讓旁人欺負你半分。”
回應他的只有搖曳的燭火。
忽的,謝長安雙眼一眯扭頭朝身後看去,他四下掃了一眼,冷冷說道:“是誰?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縮尾?”
他聲音一落,合著的門突然開了。
謝長安猛地站了起來。
在他的注視下王玄緩緩走了進來。
“王家七郎?”謝長安面帶震驚的看著王玄。
王玄一襲玄衣,外面披著黑色的披風,他視線從謝長安身上掃過,落在謝琅華身上,眉頭緊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