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之下,謝琅華面色從容的站在那裡,任由路上行人打量。
“謝家的馬車怎會在此處,莫不是這位便是與崔家六郎有私的謝家大小姐。”路人行人看著謝琅華指指點點的說道。
春桃見此,眉頭一蹙,幾步走到謝琅華身旁,冷眼看著那些指指點點的行人,恨不得上前跟他們理論一番!
“大小姐,若不回馬車上吧!”春桃憂心忡忡的看了謝琅華一眼,壓低聲音說道。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對著謝琅華指指點點,毫不避諱的議論著:“聽說謝家大小姐與蕭家有婚約在身,私下裡做出這種事真是傷風敗俗,真是不堪的很。”
他們越說越帶勁,看著謝琅華的眼中滿是鄙夷。
見她站在崔家門前,其中一人聲音不低,大聲笑道:“這位謝家大小姐真是白日做夢,以謝家的門第也想攀附上崔家,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草雞就是草雞,如何能飛上枝頭做鳳凰!”
謝琅華看著春桃,淡淡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一世,她只求自己活得逍遙自在,無論旁人說些什麼與她何干?
她嘴角一勾,朝大聲嘲笑她的那人看去,眉頭一蹙,她真想上前告訴那人,謝家的門第雖不如崔家,可好歹也是陛下親封的定遠侯,她如何就成了草雞,怎麼也算得上一隻孔雀了吧!
“可不是嗎?以崔家的門第,她就是做妾也是不夠格的,真不是謝家怎麼教養出這樣的女兒來,真是家門不幸啊!”古往今來從不缺喜歡看熱鬧的人,轉瞬謝琅華便被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若是尋常女子只怕羞得早已無地自容。
可她面色怡然,脊背挺直的站在那裡,甚至嘴角含笑,一副沒心沒肺的摸樣。
一旁的春桃可沒有她這等修為,她的臉因為憤怒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一副急怒攻心的摸樣。
彼時,崔慍正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身邊環繞了四個美婢在為他打扇,屋裡擱置著冰塊,他穿了一襲桃粉色的衣袍,像一朵開在春天裡的桃花,雖閉著眼,但嘴角一抽一抽的,明顯看得出來他心情極好。
“郎君,謝大小姐在外求見!”守門的侍衛並不敢踏進崔慍的房間,他站在門外,聽著裡面的動靜拱手說道。
崔慍瞬間睜開了眼,從軟榻上坐了起來,他勾唇一笑,眉眼處滿是毫不掩飾的得意,衣袖一揮,朗朗說道:“請她進來。”
那侍衛十分為難,沉吟片刻,開口說道:“謝家大小姐說的是請郎君出去一見。”
崔慍微微一怔。
見崔慍作勢起身,一旁的婢子剛忙為他穿上鞋襪。
待他雙腳著地之後,幾個婢子立刻上前為他整理衣袍。
崔慍雙眼一眯,很是風騷的一撩長髮,臉上勾勒出一抹燦爛的笑,漫不經心的說道:“走,我這就去會一會她!”
他大步踏出了房間,揉了揉還有些發疼的腰,眼神一瞟,看著在前引路的侍衛說道:“那謝家大小姐神色如何啊?”
那侍衛不知他此話何意,頓時不知如何作答。
崔慍臉上閃過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問道:“可有哭泣?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摸樣?”
蕭陌已然放話要上門退婚,謝家老太太也已經應允了她嫁到崔家,他若是不將謝琅華迎接門,這燕京城中誰還敢娶她。
即便這是個火坑,謝琅華也不得不跳,還得心甘情願的跳進來。
她上門找他定然是認錯求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