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眼看自家先生越說越沒個正行,那黑皮少女不滿道。
“呵,不說了,說遠了,”青年把話題拉了回來,對闊老爺繼續說:“你這病,倒也好治,等尊夫人回來,那一包藥裡別的都可以不管,只管拿出來熟地黃,煎水服用,連續數日,必然彌補虧損。期間不得行房、不得思淫,否則的話,下一次老爺您來,恐怕就不是送到我這裡了。”
“我聽,我聽,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做!謝謝大夫了。”闊老爺千恩萬謝。
這會功夫,夫人已經取藥回來,幾個傭人也喘著粗氣跑步回來了。一群人圍著闊老爺,又是喧鬧著離開。
眼看他們離開的背影,青年搖了搖頭,繼續喝茶一邊說:“因邪生毒,毒而致病,可惜人心邪不改,縱然有萬般丹藥,也難治其根本啊。”像是無限感慨。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邱少鵠才走過來,對著青年說:“麻煩您……”
“驚厥之病,無傷大雅,取一些牛黃泡酒,以藥酒灌入,靜養幾日即可,沒什麼要緊的。”
青年頭也不抬道。
“可是你還……”邱少鵠沒想到對方只是看了一眼,就給出了診治方案,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醫者,望聞問切,望是第一,”青年笑了笑,說:“而且我看這老者衣衫襤褸,想必過得拮据。若是想讓他好的快些,建議找個安靜的點的地方讓他修養。至於你嗎,”
青年上下審視了邱少鵠一遍,特意在他臉上多看了看,才說:“建議多吃點黃芪,洩洩肝火。人啊,不要一天總那麼苦大仇深。”
邱少鵠面色微變。
“衛先生,我家主人請你,去給老太爺看病。還是老 毛病,您知道的。”正在此時,外面忽然來了一個隨從,身穿青袍,足蹬黑靴,儀態上佳,不卑不亢。顯然是達官貴人家的傭人,才能培養出這種氣度。
“果然,又來了,小芙,跟我一起去。我們去給老太爺瞧瞧。”青年人一邊從一旁拿出一根柺棍,一邊被黑皮少女扶著,跟著隨從往外走。看樣子,這個青年雖然醫術高超,但自己也真的有病,始終要人陪同。
邱少鵠此時暗暗頭疼,要說給風萬驟買藥、煎藥,倒是不難,難的是之後還要找個僻靜之地修養。他自己在墳地的家就別想了,陰氣森森,根本就不是適合助人的地方。但近幾日客棧也十分緊張,趕考士子甚多,所有的空房基本都被他們包圓了。剩下的合適的地方……
“我要的丹參清心丸,做好了嗎。”一個年輕的聲音,忽然在醫館藥堂傳來。
“來了,來了,客官好了,這就給你。”藥櫃之後,一個小廝慌張把一個包袱要遞了過去。之所以慌張,因為站在他的位置,根本沒看到對面的人。
藥櫃修的很高,幾乎快趕上一些當鋪的櫃檯,來人又特別矮小,伸出手也差點夠不到,還是要踮起腳才行。
少年接過藥,鬆了口氣,轉頭才看到邱少鵠。
“是你?”
“居然是你?”
雙方皆有些詫異,邱少鵠也沒想到,在這裡,又碰到了有一面之緣的少年,那個輕視當朝太師、唯獨青睞時憶的奇特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