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就是爺爺經常提及的戰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於是她再也顧不上什麼,卯足了勁猛地便是在他的胳膊上狠咬一口。
“呯——”
有鈍重沉悶的聲音倏地擦過她的耳畔,脫殼而出的槍子彈像一把鋒利的刀片劃過她的鎖骨。
好痛。
池淺頭一歪,唇色乍退。
眼前的一切倏然模糊了竄進她眼眸之中那一重高大的身影,是……
她不敢確定。
接著身體開始不自自主地緩緩下墜,仿如在墜進一個無底的深淵。
黑暗中,媽媽的笑顏如罌粟花一般向她綻放開。
讓她的心中浮起久違的溫暖。
下意識地伸手,就如很多年前她握著的那般,然後聽得溫軟細語細碎在自己的耳邊:“淺淺乖,跟媽媽走!”
只是聲音空洞又迷茫。
哦,不!
僅有的意識讓池淺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淺淺!醒來,我是小叔!”
似又有人在喚她,一聲一聲,醇厚的嗓音裡蘊著心疼。
是媽媽?還是——小叔?
可欲分辯的氣力很快便淹沒在救護車急促的鳴笛聲之中。
五年後,正值楠城三月。
雨季的光臨,讓潮溼的空氣裡浸潤著白玉蘭花香的味道。
深夜西區派出所裡,牆上壁鐘按部就班的跳動聲撩撥著池淺的心絃。
她低垂著腦袋,坐在長長的木質條椅上大氣不敢多喘出一聲已近兩三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