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達現在還在喬計山的手上,只有光影傳媒是喬深自己的,顧氏要進軍影視,跟光影遲早會成為對手,我為什麼要幫他?”何況喬深還是他的情敵。
安謹言知道顧末想說的是什麼,如果不是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的人,她不會對他提這種自私的請求:“對不起,當我沒說過吧。”
看著安謹言要下樓,顧末還是拉住了她:“讓你求我,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嗎,你明知道,你再多說一句,我就一定會答應,可是你都不願意。”
聽著顧末近乎卑微的語氣,安謹言覺得很心疼,但她還是放開了手:“對不起,學長。”
她給不起他想要的,又怎麼能用感情去綁架他。
顧末看著她,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然後笑了笑:“我答應你了,你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學長……”他這樣無條件地幫她,安謹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也覺得自己很虛偽,如果一開始就不想讓他為難,就根本不該對他提出來,既然說了,又故作清高,真的是讓人噁心。
“學長,如果以後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和喬深幫忙的,我們一定竭盡全力。”
顧末笑笑:“我會記著你這句話。”
安謹言去了光影,把後面的工作跟劉蒙交代了一下,沒有等到影片上映,是她最大的遺憾。
“過審應該問題不大,到時候首映禮,顧氏的顧總會代表我參加,有什麼決策上的事,你都可以問他。”安謹言收拾著桌上的檔案,手指頓了頓,又說,“我寫了一份合同,在張律師那裡,如果有什麼意外,他會告訴你們該怎麼辦。”
她對劉蒙說是合同,其實是措辭,她放在張律師那裡的,是遺囑。
金川情況複雜,她不知道去了之後會面對什麼,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所以她現在在做的,可以說是在安排後事。
“安總,您……”劉蒙聽出了她話裡的不對,有些擔心。
“沒事,我就是去國外散散心,很快就會回來的。”外面的人對她和喬深的事的瞭解,還停留在他們兩個已經離婚,並且兩看相厭的印象裡,她這麼說也不會引起懷疑。
她也找了楊路來,把一個信封交給他:“如果你能見到小煜,幫我把這個給他。”
之前喬深給她的店面,她都讓喬深直接寫成了安謹煜的名字,那時候她是想,她不可能永遠在他身邊,有了這些店面,至少他後半生能衣食無憂,現在看來,她當時是做了個正確的決定。
楊路拿著信封,神情似乎有些猶豫,許久才說:“我退伍之後,就一直在照顧小煜,現在他離開了醫院,我……”
一直以來,他都是希望自己能為喬深做點什麼,哪怕是做護工照顧安謹煜,可現在他連這些事都不需要做了,一時之間,他好像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見他這樣,安謹言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思,淺聲說:“別擔心,你還可以留在利達,你的英語那麼好,我會讓人事部給你安排合適的工作的。”
正好現在韓林被抓了,有他留在利達也好。
楊路沒有再說什麼,卻明顯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安謹言唯獨沒有告訴秦悅她要走,秦悅才剛結婚,封家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肯定已經夠她頭疼的了,不過有封修在,她倒是也沒有太擔心。
安謹言坐著長途客車,在金川的邊界下了車,看著一眼看不到頭的泥潭,沉沉地吸了口氣。
她馬上就要沿著喬深走過的路,一步步靠近他了。
金川這邊果然要比墨城冷,泥潭都有些結冰了,但是又沒有完全凍住,一腳踩下去,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湧遍全身。
安謹言揹著雙肩包,還特意準備了一根木棍,既能探泥潭的深淺,萬一遇到沼澤,還能保持平衡。
不過這片泥潭實在是太大了,安謹言走了好久,卻還是看不到終點在哪裡。
而且在這溼冷的泥水中間,她根本沒辦法休息,體力消耗得很快。
在一片茂密的叢林裡,有一排簡易房,一陣鳥鳴聲有節奏地響起,喬深看了看聲音傳來的方向,眉心緊緊蹙了起來。
那是他和韓林之間的暗號,除非是很緊急的事情,韓林才會發出這種訊號。
喬深把手機開機,但是沒有收到任何資訊,他正在想韓林想表達什麼時,有一條系統提示彈了出來。
是之前他給安謹言設定的手機定位功能,而頁面上顯示的小紅圈的位置,竟然離他越來越近!
喬深忽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立刻就跑了出去。
廖星見他慌張的樣子,忙問:“有行動嗎?”
“沒有,我離開一下,你盯好。”喬深隨手脫掉了身上的迷彩,鑽進一輛越野車裡就開了出去。
他不知道安謹言為什麼會突然來這裡,安謹言也不是做事衝動的人,肯定是有非來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