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蕭春秋拂了佛狐裘上的純白雪花,緩緩說道:“行啦,閒話就少說吧,走吧!”
說完,他也不再等這個傻子,足尖一點便向遠處躍去。
對於蕭春秋那份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語氣神情,魏無璨早已習以為常,他急忙對著溫寒與劉萘落用力一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江湖再見!”
兩人先是愣了愣,隨即都是一笑,“江湖再見!”
魏無璨深知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但卻也沒再多說些什麼,點頭會意後,轉身便朝著蕭春秋離去的發現追去,“蕭春秋,你等等我啊!”
看著那一身紅衣倉皇離去的背影,溫寒不禁問向一旁的劉萘落,“萘落,你覺得我們這個師弟怎麼樣?”
劉萘落低頭想了想,隨後笑道,“少年氣十足!”
苳臨城城牆之上,一襲白披風的慕容致望著西方,右手抬起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奇怪了,蕭春秋與魏無璨都走了,秋雪怎麼也沒來送送他們。額…說來今日早上便沒見到她....”
說到這兒,慕容致的瞳孔驟然放大,似乎猜到了什麼,他抬頭看向遠方,無奈道:“女兒大了,果真是留不住啊!”
山洞這邊,溫寒說他要回一趟嶺南溫家,劉萘落也要回一趟劍冢,那便不會是說說而已,可這兩家的方向都在東邊,他們也只能轉身再順著暗道一路回到眼中,準備一些出行必備的事物後,便也可以起程了。
可正在這時,忽然有兩道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像是兩個年輕人,“我們再堅持…堅持,前面就是我們…天眼苳臨城的暗道了,透過暗道我們就到了,這一路…”
另一人似乎很不耐聽那人說話,輕斥了一聲,“閉嘴!”
溫寒與劉萘落同時轉身望了過去,卻見密集的林中,有著兩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正晃晃悠悠朝著這邊而來,看不清面容,但卻能大概看出兩人此刻極盡狼狽。
這處通往城外的暗道,即便是天眼老資格的弟子長們也未必都知道,更何況這裡地形隱秘,處於密林的深處,常人是很難到達這裡,縱使有幾個運氣極佳的人誤闖進來,那也很快會被守在這裡的外圍天眼弟子,以各種奇葩理由請出去。
所以能知道這暗道的存在,那兩人怕也是天眼的弟子,而且還是老資格中的老資格。
這是溫寒與劉萘落心中的第一個想法!
只是溫寒忽然覺得,那傳來的兩道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聽過一般。
劉萘落注意到了他眼中的疑惑,但也有些不確定說道:“好像是謝柳松和洛清玄的聲音……”
話音未落,只見那道身影已經步履蹣跚從樹蔭處走了出來,露出了兩張灰頭土臉的年輕面孔,身上的衣衫更是破了一大片,那狼狽模樣,換作誰都會覺得,只要給他們兩隻碗都能沿街乞討了。
這兩人,可不正是劉萘落口中說的那兩人。
自從那日在忘川肆謝柳松突發奇想提議,要去那無聲沙漠尋找大師兄,洛清玄不知怎麼就上了賊船,兩人便簡單準備乾糧和水便出苳臨城西去了。
結果畢竟都沒有去過無聲沙漠經驗,這一路上可是遇見了不少的麻煩,先是乾糧和水不出幾日便消耗殆盡,又頂著炎炎烈日行了整整三日也未看見一城,後來,掏出地圖才發現是走錯了路線,便又倒黴遇見了一群沙匪,不但弄丟了身上的所有銀子,就連馬匹卻也被一刀劈死!
不過,好在他們命沒有交代在那,不然可真就是一副悲慘光景了。
一連數日倒黴經歷,與他們最初的預想出入太多,但兩人也不算太傻,知道尋找大師兄無望了,也不再做什麼掙扎,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回走。
可這去時難,回時卻更難,兩人身無分文,一路回來的慘狀,就跟那街邊的破碗討飯的乞丐沒什麼兩樣,遇人都討一些吃的,再不喝的。
可就苦了這位一向自負風雅的洛清玄,這一路上可沒少跟拉他上賊船的謝柳松翻白眼,心中巴不得這傢伙一個堅持不住就餓死在路上,到時他絕對看也不看就從他身上邁過去,但當事實真的來臨時,他還是心慈手軟地沒有袖手旁觀。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算是活著回來了。
而看見他們如此滑稽,且慘淡一幕的劉奈落,噗嗤一聲,一個沒忍住笑出來,“你們…你們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了…”
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兩人,忽停了腳步猛然抬頭,卻驚喜地看見一個類似他們大師兄的冷峻男子,和一個類似他們二師姐的人站在那,正望著這邊。
可能是餓得太久,謝柳松臉上的驚喜瞬間轉淡,他一臉囧像的看向一旁的洛清玄,道:“清玄,我好像又不行了,我出現了幻覺,我看見了大師兄和二師姐,就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