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嘆了口氣,他現在算是明白了,能坐上祭酒這個位置的人就不可能有蠢貨。他看著面前還是有些不明所以的岑姝,直白地問道:
“你覺得劉宮會蠢到把一本有可能召喚出古神的古籍,隨意地放在書庫中任由其他學生翻閱嗎?”
“唉?”
眨了眨眼,岑姝那種清澈不掩蓋的愚蠢給周離氣笑了。他算是明白了,如果沒有白蛇這個外接大腦,恐怕岑姝連自己是妖怪這件事都能忘記。
“走吧。”
周離收起木盒,看著一旁蹂躪著唐莞的朱淺雲,對一旁的岑姝說道:“一起去問問劉宮。”
“看看這老小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法海就像是一陣微風一般拂過了上京這一汪秋水,也帶起了微不足道的漣漪。看著周圍趕課的學子,周離不免感慨道:
“早五這種慘無人道的課程到底是何等殺人不眨眼的妖孽發明的?”
曾經的周離以為早八就是人類之惡的極限,但是上京太學的早五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一旁的岑姝抿了抿嘴,一副一言難盡的神色。
“我。”
她如是說道。
“你好殘忍。“
唐莞大驚。
“我只是希望學子們不要荒廢時日,清晨乃是一日初始,不應浪費。”
岑姝正色地解釋道,但很快她便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再是夫子了。
可那些學生並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見到岑姝後,對這位“冷玉夫子”又愛又恨的學子們便恭恭敬敬地行禮致意。而岑姝則有些僵硬的回禮,她不知該說些什麼,但數年來的夫子生活已經讓她習慣了這種樣子。
很快,幾人來到了劉宮的宅邸前。當然,與其說是宅邸,周離更喜歡稱其為劉宮的秘密黑暗實驗基地。畢竟正常的祭酒宅邸裡,是不會放上來自西方洋人種植的大嘴花。
而且還是沒有經過周離改良的大嘴花。
“看來戴夫來過這裡啊。”
看著那對自己很是親切,不斷前後搖晃的大嘴花,周離摸了摸對方的下巴,引發一陣舒服的呼嚕呼嚕聲。
穿過了開始生長奇怪植物的花園,周離等人便進入了有些陰暗的宅邸之中。在推開那扇有著骨骼質地的大門後,幾人便看到了站在架子上,翻閱著一本白色封面書籍的劉宮。
“嗯···來了。”
似乎對周離等人到來早有預料一般,劉宮站在架子上,頭也不抬地說道:“書拿回來了?”
“你認識丹丘生嗎?”
沒有兜圈子,也沒有各種話術。周離直接將木盒扔到桌子上,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把宅邸修在雷峰塔上?法海古神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一個一個問,我是老人,記性不好。”
劉宮扶了扶來自西洋的圓形眼鏡,山羊鬍也動了一下。他將手中白色書籍放入書架裡,緩緩從架子上爬下。他走到桌子邊,伸出滿是褶皺的手推開木盒的蓋子,輕輕捏了捏書籍的表皮。
“還可以。”
點點頭,劉宮看向周離,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眸裡浮現出些許讚賞:“能忍住不看這本書,你小子也算是有點定性。”
“丹丘生。”
周離重複了這三個字。
“我知道。”
劉宮的視線落在了一旁低頭不語的岑姝身上,平靜道:“這對她而言已經算是個不錯的結局了,岑姝,你沒必要如此悲傷。”
岑姝怔住了。
“至於你說的雷峰塔···”
看了看腳下的地磚,劉宮笑著搖搖頭,“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那法海古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