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將手搭在石頭的肩膀上,揹著安清茗朝著許懷安露出一個飽含深意的笑,許懷安很想將扇子拍他臉上。
周旭一走,許懷安迫不及待地湊到安清茗身邊,道:“安姑娘,你離這人遠一點!這人一肚子壞水!”
剛走出三步遠的周旭忍不住回頭咆哮:“我還聽得到呢!背後詆譭我能不能忍到我走了再說!”
“你瞧,”許懷安道,“他自己都預設我說的對了。”
周旭:“……”他什麼時候預設的?
安清茗笑著看他一眼:“我倒是覺得周少爺為人不錯,爽朗又風趣。”
“裝得,都是裝得!他整日裡混跡‘溫玉樓’,最會哄騙人,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實際上一肚子花花腸子,沒一句真話!”瞧著安清茗目帶讚賞,許懷安更是不遺餘力地詆譭周旭。
安清茗道:“但是我瞧著許公子和周少爺的關係很不錯啊。”
“我這叫助人為樂,你知道的,他那樣的壞胚子,沒人敢和他做朋友,我只好捨己為人了。”
安清茗真誠道:“許公子大義。”
許懷安一扇遮臉,似乎十分羞澀:“哪裡,哪裡……謬讚,實在謬讚!”
清櫻左看看右看看,低喃了一聲:“我怎麼覺得大姐姐說話的神態像極了往日罵人的模樣……”
穿過人群,前方是清江,江山畫舫穿梭,遊船如織,岸邊立著神女亭,有人三五成群在說話,也有人朝著清江上游行走,為了去神女廟前點一炷香。
許懷安十分殷勤:“安姑娘要去哪兒?今日這天有些熱,不如找個涼亭歇一歇?不歇啊,那要不要吃點水果,我正巧帶了些果食來——不吃?那要不咱們……”
“許公子,”安清茗打斷他,“公子今日前來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比記掛清茗,清茗自己走走就是。”
這話剝開那層客套的皮就是“你該幹嘛幹嘛去莫要煩我”。
但是許懷安的臉皮厚於常人,他恍然道:“我此行確是有事情要做的!”
安清茗的笑意真切了些:“那公子便去忙正事吧。”
許懷安道:“我的正事便是討安姑娘歡心啊,姑娘尚且在此處,我又該去何處?”
安清茗:“……”
清櫻抬起頭:“羞羞臉!”
清帆跟著做:“羞羞臉!”
被兩個小娃娃恥笑了,許懷安頗為羞怒。
正巧此時常思扛著糖葫蘆架子趕過來,又紅又大的糖葫蘆插滿了整個架子,常思從花林跑到江畔的一里路間,被七八個姑娘攔下要買糖葫蘆。
常思一邊躲一邊跑,好不容易竄到許懷安面前,抹了把汗:“少爺,買回來了!”
清帆攀著安清茗的腿試圖往上爬,許懷安見到了一把把他抱起來,十分財大氣粗:“想吃多少?自己拿!哥哥請了。”
清帆左右開弓,一手攥了三個,安清茗朝他伸出手:“只能留一個。”
清帆試圖撒嬌:“大姐姐,我餓了。”
“餓了?”安清茗轉頭喚乳母,“把帶來的點心拿出來給三少爺墊墊胃。”
要是吃了那些點心就一根糖葫蘆都吃不下了,清帆不想吃點心,又不想放下糖葫蘆,只能皺巴著臉去看許懷安,他覺得這個給買糖葫蘆的大哥哥勉強算是個好人。
許懷安:勉強?好的,糖葫蘆再沒有下次了。